说起口齿这事还真有一段渊源呢,彬彬五岁那年村里有一个好事的青年叫阿六,村里人曰「吊事不干,不务正业」只知道没事瞎调教小孩子玩,真是损到家了。
在村里最南边第三排中间的位置,是我大爷爷的家,有一块很大的空地,种的有小葱、小白菜、小萝卜、西红柿、黄瓜、辣椒一些菜,靠近最北面一角,住在很低矮逼仄的一小间房子,屋内有些阴暗潮湿,还有一个破旧的12寸的黑白电视剧,这是大爷爷自己在工作的地方带来的唯一财产了,记得还有一个收音机,这都是我儿时所好奇的东东。
那时,听村里人讲大爷爷有个国家正式单位工作什么的,(彬彬不得而知,毕竟人不在了也无从考察了)到了60岁退休咯就会回老家颐养天年了,大爷爷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口吃,村里土语叫「结巴」,说话口吃很费劲断断续续的,总之第一个字发音很困难。
村里阿六觉得我调皮好动,把我带到大爷爷面前,提前教我说话要学着大爷爷的口吻才有意思懂吗,彬彬还小,觉得挺有意思,就去推来了大爷爷那破旧的木门,可劲的抖动着嘴结结巴巴的说:“大……大大……爷……爷爷……我来……看……看看……你了……”
只见大爷爷,提着拐棍,眼睛瞪的很圆,嘴也不停的抖动着:“小……小……兔……崽子……我我……打打……死你……”彬彬还能清晰的还原当时的场景的,大爷爷干气的要死,也发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彬彬回到家,说话断断续续结结巴巴,不能完整的说一段话了,妈妈觉得事情很蹊跷,这孩子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跑出门外,发现阿六坏笑的表情,妈妈便回到家里拿出铁秋追着阿六就是一顿猛揍。
上了小学以后还是改不了口吃的毛病,就那一下午跟大爷爷学会了结巴,可把彬彬害苦了,我妈会在我结巴的点,猛地拿炒菜的锅铲抑或是捞锅里东西的笊篱击打彬彬的后脑勺,彬彬每次都会躲在地上疼的嚎叫个半天,口吃也不见有任何的好转。
不仅在学校里会遭同学耻笑,还会经常学彬彬的结巴觉得好玩,彬彬已经懂事了,常常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而又没有任何办法。一次放学回家,父亲让我去小卖部去买包烟,彬彬在小卖部窗口前,用手使劲拍着大腿,就是发不出第一个字。卖东西的老头看出来彬彬的小结巴,让彬彬手指着买什么东西唱着说「给我来一包烟来,来一包烟嗨嗨」!这一唱果然不结吧了。
再后来就有意的慢慢发音,尽量改掉口吃的毛病,本就是个活泼开朗的彬彬,给口吃搞得不敢在公众场合说话,性格变得内向忧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