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深秋,我从泸沽湖搭车回到丽江。因为在泸沽湖偶遇的小孙子推荐,入住了一家新开不久的青年旅舍。
所谓的青年旅舍其实就是上下铺,好在客栈里有张台球桌,一个秋千,还有一只大金毛,名叫花生,可以让我们闲暇之余自娱自乐。
客栈离束河古镇有点距离,加之开在一个小区里,周围并没有什么可以吃饭的地方,于是,坐等客栈管家开饭成了我们饭点唯一的期盼。
此次出行,最大的感慨便是,现在已然是90后的天下,毕竟在路上所遇见的人都在93年左右,而我这个80后一把年纪了还玩徒步搭车的事实在是新鲜。因为都是在外行走的年轻人,彼此之间也无芥蒂之心,一顿饭的功夫,大家就像是多年的朋友那般熟络。
晚上9点,刚吃完饭的我们坐在桌前闲聊,只见门外一阵骚动,原来有两个人刚从雨崩下来。这两个人,一个是小土豆,另一个是大鹏。
大鹏从包里掏出一瓶正宗的青稞酒,小孙子招呼他们坐下,因为饭桌上食物已经被扫光,管家只得再去煮两碗面。后来才知道,小土豆和大鹏也是因为这次旅行才相识,在大理第一次见面,然后相约去雨崩徒步。
之所以对小土豆格外关注,是因为小土豆走路时近乎拖着地的腿,后来才知道,因为小时候摔了一跤没在意,所以落下了病根。早年徒步过雨崩的我,深知她要走完那段路需要耗费多么大的勇气和毅力。
那一晚,我没有加入到他们后续的谈话。
后来,我们在大理相遇,也没机会多深聊。
再后来,他们一行人相约从大理搭车去西双版纳。
我默默地关注着他们一路走到了景洪,然后小土豆因为家事中途返回到佛山,而大鹏护送她回到昆明后选择继续沿边界线行走,与其他人各自分开旅行。
直到我与小孙子重逢,两个人一路从广西搭车到了小土豆的家,我才听说了小土豆和大鹏的故事。
说来是缘分,大鹏在网上说想搭车去雨崩,恰巧小土豆看到了,于是两个人在网上约定了一起出发的时间。等到大鹏在大理的时候,小土豆骗大鹏说,她来不了了。大鹏的眼神一下就暗淡了下去,小土豆却欢快地出现了在了大鹏的身后。温暖的阳光洒在小土豆纯真的脸上,小土豆噗嗤一声笑了。
两个人一路搭车到丽江,然后从丽江搭车去了飞来寺,而后去雨崩徒步。小土豆说,那一晚,他们两个坐在地上看着梅里雪山上方的灿烂星空,选择了在一起。其实他们两个人都知道,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一见钟情了。可是,漫天的星星才是最好的见证人,不是吗?
结束旅行的二人开始了异地恋,一个在广东,一个湖南。我以为他们两个人会一直在一起,然后会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对我来说,能看到有着相似经历的人可以去过自己没法去过的生活,一样会觉得满足。所以,这也可能是我一直殷切地希望他们在一起的原因吧。
后来有一天,我走在西江苗寨的田埂上,想起了小土豆,便给她去了一个电话。提及她与大鹏的事,她才告诉我两人已经分开多月。小土豆说,过去的就让它成为过去,成为心中最好的回忆。挂完电话的我,心情十分沮丧,彷佛隔空听见了梦破碎的声音。
不久后,大鹏向我打听小土豆的近况,我问他,既然放不下,为什么不再去努力争取在一起?
大鹏说:“我给不了她想要的……”
嗯,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托辞,我说。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我不禁感慨万千。
一样的开始,一样的结束。
如果我们注定不能一直走下去,仍感激,在过去的那些光阴里,你曾途经我的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