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友人为情所困,找我来诉说。
我听后也是怒从心中起。
此人行事为人简直刷新了我这几十年来的见阅,真可谓是穷凶极恶、臭不要脸、狼心狗肺、没有底线,堪称我这几十年来遇到听到过的极品之最。但凡听者都恨不能将其拆了重装。
再找不到词语来形容,不爆粗口简直不足以平民愤,于是我二人各自丢了一句“去他大爷的”,怒火果然消逝许多。
友人本是个文雅之人,丝毫不似我这般粗俗。
认识她这许久,常常听见旁人戏谑我,而我通常都是回敬一个不务正业的姿态。却是从未听见她说过半句脏话,以至于我很好奇这世上是否真有人从来不曾有过想说脏话的时候。
如果有,那他们大概真的丝毫不懂得脏话能够带来的治愈和平复功能。
毕竟虽然我一直都是个在努力修行想要不断提高自己的人(嗯,这句话你们都没看见),但我依然时时会觉得自己有个大影子一跃而起,从头顶窜出来,对着对方张牙舞爪、龇牙怒吼。
但就此事看来,应该并非如此。他们不开口骂人不过是因为修养好、怒点高,事件还没能够升级到触怒他们而已。
大学同僚老蒋来问起近况,我用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说了八个字:一如从前,光棍一条。继而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在心里抠起鼻孔来。
老妈偶尔用语重心长的态度说着他们年纪渐大了,最希望的不过是想看到我找到个白马先生,过着温暖的日子,热闹而幸福。却也总不忘再添一句虽如此,但也不希望我因了他们的缘故,随便将就,委屈了自己。说这些也是希望我能够在遇见对的人时不要太过腼腆,要能够抓住缘分。
老爸虽极少做声,但作为幕后推手,老妈和他其实是一伙的。他们夫妻向来同心得很。
就说这次过年回去,到邻里家玩耍。邻里阿姨见我就拉着我说要与我说一件关于老爸老爸的极其浪漫的事情。说是年前老爸和老妈去了集市一路走回来,聊着小天,牵着小手。熟人碰见,也不害羞。旁人若要笑起,老爸只大声说旁人不懂,他和我妈在忆苦思甜呢!
简直羡煞了全村人!
说完一阵爽朗的笑声,说要给老爸老妈评个模范夫妻。楞是叫我这大咧咧的姑娘听得不知如何回答,只得低头羞赧又得意地笑着。
老妈在一旁喜滋滋的,欢快的话语里藏着霸道的温柔与少女心。
他们拌过嘴,生过气,但对彼此却一直一心一意。此生能作为他们的子女,虽苦亦甘甜。我自觉知足幸福也羡慕得紧,却极少觉得自己此生尚有机会能够沿袭这幸运,大多数的时候都不抱希望,一步一步做好一人一世的准备。
友人曾为着这样一个烂人终日惴惴心间,寝食难安,害怕家人担心而一个人躲起来痛哭流涕。第二日又佯装模样地工作着,但其实心里的雨也是没有停过。
旁观者清,我虽苦口婆心软硬兼施,哄也哄了,骂也骂了,但也还是无法捞她上岸。
直至现在,一再被无情伤害,双眼终于明亮了一回,也彻底看清接受事实,放下决裂而去,不再自己独自伤情。
这是属于她的劫,我知她一定可以过去。也知她还需要再努力前行,否则终究还是容易好了伤疤忘了疼,被往事牵绊。
我们都曾为着一个人煞费心机,将单纯的自己变成了熟读兵法的后宫佳丽,装傻装痴装可爱装淑女装柔弱装作若无其事。
我们也都曾为着这样一个人不自觉地心甘情愿地改变了自己。仿佛改变自己就可以无限地接近TA。将早已知道的道理抛之脑后:两条无限接近的平行线依然不会有交点。
我们从腼腆害羞变得不动声色,从沉默不语变得口若悬河,从洒脱不羁变得多愁善感,从严肃认真变得玩笑嘻哈。
你敢说一个黄段子吗?从前的我会红了脸低了头去沉吟不语,现在的我却会哈哈大笑,也许还要讲一个更黄的段子回敬你。
你敢开玩笑说我欠你几百万要还吗?从前的我会说哪有,什么时候,尽瞎说。现在的我却会借此挑逗你说:这么大笔债,我最值钱的就只有自己了,要不以身相许了吧?
原本我们都只想要做个小鸟依人的模样,最后却硬生生把自己炼成了大鹏展翅。
原本我们都只想要找到一个MAN的人,找来找去最后发现最MAN的人是自己。
谁不想要有美好的爱情。但世间之事,岂可尽说?
这世上的便宜,又岂可都让你一人占了去?
因为今生注定要你与众不同,才要让你经得起最好的,也受得起最坏的。
人生百味,得失之间,愿与不愿,都该尝一尝才是。
然后才知,放不放下是一回事,生与死又是另外一回事。
有何不妥?只要你欢喜,万事皆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