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晓月着了魔,试图在花园里种个小太阳。
“爱她,就要得到她。”
她趴在窗台自言自语,眼眸里都是温柔。
谁懂呢,那隐藏的千言万语。
叮咚!你有一封新邮件,请查收!
风晓月破旧的手机里传来老古董才用的qq邮箱提醒。
她看了眼手机,屏幕里晃动的头像陌生又熟悉。
三年了,那个给自己很多回忆的陌生人突然出现。
她努力装作漠不关心,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可手指却不听使唤。
“3月8号,有空吗?可以去一趟梁祝故里么?”
没空,风晓月俩字都没有打完。
那边正在输入已经结束,“小太阳也去。”
风晓月没空想他怎么认识她的小太阳。连忙把没字删掉,又快速打出字:“好。”
此后,那边再没有消息。
翌日,风晓月心情复杂地来到所谓的梁祝故里。
车外,以前的荒草丛里这会有了绿色。
还是那么空空落落。
只是远方好像多了个民宿一样的房子。
黑色的屋顶,白白的墙,在乡野纯静的天空下,透出一派温馨。
风晓月还没下车,一个胖成圆球的男子跑了过来。
“美女,我来帮你拿下东西。”
“拿什么东西?”风晓月疑惑了。
“啊,你不是来参加游戏的么?我们得住好几天呢。”胖子手舞足蹈。
风晓月正想跟他解释她只是来这里见一个人。
可那胖成圆球的男子却呼呼跑了,接着传来类似煽猪地喊声:“啊,诗客老师,诗客老师来喽!”
这名字风晓月倒是有点印象。
然并卵,她还是没得兴趣。车都没下,调好座椅,她放下挡光板抱着双手眯起了眼。
迷糊中风晓月不知睡了多久,醒来第一眼看见车窗外的玻璃上贴着个东西。
凑近一看,是张人脸,眼睛和她对视着,脸上闪过湛然一笑。
“妈呀,怪不得冷飕飕地。”
风晓月摸索着找到放在副驾处的钢管,心下稍定。
外面熟悉的声音响起。
“亲爱的,我在车外看着你。快出来啊。”
是小太阳。
风晓月心中一喜,赶紧打开车门。
外面小太阳笑得阳光明媚。
“小太阳,你怎么会在这里?”风晓月开心地问道。
小太阳笑眯眯说:“你来了。所以我就来了。某人说月亮和太阳不会有交集,这不就有了么。”小太阳说完张开怀抱。
这是风晓月离小太阳最近的一次。
她发誓,距离为零。
忽然想起3月6号,珍妮说要写封信,风晓月写给了小太阳。
而现在三月的枝头,挂着桃花劫。
“俩美女,吃饭了。”胖子从远处喊。
“来喽,来喽。”干饭小太阳可太着急了,风晓月还没松手,被她一把推开。
“走!走!走!”她挥舞着小拳头。
吃个饭这么急,某人可怜巴巴。
临走风晓月从车里拿出刚才的钢管,嘴里念叨着:“死胖子,死胖子......”
饭是个长发飘飘的美女做的。
看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风晓月摸了摸自己“蛇精病”的脸。
风晓月的眼睛里独有她一人的面庞,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人。
这该死的胜负欲。
风晓月轻咬嘴唇,她想,这咬痕铁定比想揍胖子的那个深。
小太阳可不知道,风晓月心里的刀光剑影。
此刻她正义无反顾地埋头干饭。
饭,一个比一个精致。
每个菜里还用心加了几片玫瑰。
餐桌视线的尽头,墙壁上挂了两幅画,一幅和眼前的画面一样,叫最后的晚餐。
而另外一幅是山中诗客画的小黑屋。
奇怪的是,画下面的案几旁放了把铁锨。
穿过弄堂的风,溅到她的脸上。
风晓月转过头,是那个美女带来的。
美女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你好,我是小幽,哦,对了,别人喜欢叫我幽娃子。”
“你好,我叫风晓月。”
握住美女伸来的手,风晓月不由搓了两下,幽娃子脸上立马染了红晕,娇羞可吹弹。
许是发现自己的不由自主,风晓月连忙转移话题,“这饭,你做的?”
“是啊。喜欢吃什么,我给你盛点。”
“鱼汤吧。”风晓月指着白色的瓦罐。
风晓月从幽娃子手里接过鱼汤,尚未饮。
一个声音突兀地想起,“吃饭前要祷告。”
“噗.....”边上一个短发齐肩的女子笑喷。
“感谢你的上帝,还不如感谢我家师兄幻木,毕竟是他钓的鱼。”
“好东西给你吃那么多,也没见堵住你的嘴。”下次给她加点黄莲,那人面上心平气和,心里打定主意。
“都到齐了,干一杯,庆祝一下我们这奇妙的缘分。”胖子明显社交恐怖。
“我不会喝。”边上的小太阳头摇得像拨浪鼓。
“那你意思意思,我们多喝点。“胖子豪爽地表示。
风晓月皱眉,这胖子这么讨厌,老欺负她的小太阳,“我替她喝。”
“别。”小太阳摆手。站起身,一只脚顺势踩在凳子上,拿起面前的酒杯一仰脖,之后杯底朝天扣在桌上。“该你了。”
“那个......那个......”
“是不是男人。”
“说谁呢?说谁呢?”胖子急了,学着小太阳的样子一口干掉,只是他喝完,眼泪都快流到鼻子边了。
“痛快。”小太阳叫了一声,俯身给他倒满。
“我听说这人对脾气,得连干三杯。”小太阳侧脸问胖子,“是这样吧?”
胖子嘴唇不停哆嗦,识时务地说:“是的,是的。不过我有病,医生让我一天只喝一杯。”
小太阳朗朗一笑,随手把杯子放下:“其实吧,我真的不会喝酒。”。
风晓月看着这样的小太阳,总感觉心里发慌。
可是周围,似乎没有一个跟她一样感受的人。
对面的幽娃子,眼珠子一转一转,大眼睛对着她笑得跟个花似的。
风晓月,很是头疼。
装作若无其事吧,心虚。
一时间大家都不再说话。
短发齐肩的女子打破沉静:“你们知道为什么叫这里梁祝故里么?”
“不知道。”大家异口同声。
“因为这里埋着两个相爱的蝴蝶......”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吃饭还拿本书的山中诗客。
山中诗客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干笑一声:“瞅我干啥?”
短发齐肩的女人朝铁锨的那个位置努了努嘴。
边上的年轻人看见,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赶忙端起桌上的酒杯。
风晓月再看幽娃子,她的眼珠子转得更快了。
风晓月忽然想回家了。
有点“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那味了。
让自己跳进这所谓的“荒草斜阳”里住几天。
风晓月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身边传来小太阳的声音。
“啊,没事。”风晓月无精打采地回应着。
“要不回去休息吧。”
“可是……”
“听话就对了。”小太阳拽拽的。
风晓月的房间是一间有大窗户的屋子,床头柜上还放了几本书。
是她喜欢的调调。
风晓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仿佛睡得不甚踏实。
总有东西在她的梦里徘徊不去,窗外又好像一直有浮动的光影。
次日,她是被小太阳喊醒的。
她睁开眼,小太阳正站在床边,影子淡淡地落在床头。
风晓月撅了撅嘴,“让我再睡会嘛,起的太早会变傻的。”
“还睡,快起来吧。出事了。”
“怎么了?”风晓月疑惑地问道。
“三千不见了?”
风晓月一脸茫然。“谁是三千?”
“就是胖子啊。”
“胖子?他咋了?是走了吗?”风晓月不解地问。
“不是。”小太阳摇摇头。
“昨天你睡后,我们不是捉迷藏么?找人的是中和,我们大家都被找到了,只有三千不知道藏哪了?我们怎么喊他,他都不出来,后来我们实在是找累了,就不管他,去睡了。可到现在了,还没见他......”
坏了!
风晓月从床上跳起来,套上衣服跑了出去。
小太阳连忙跟上,等再找到她的时候。
风晓月正望着墙上的画出神。
“一惊一乍的,你跑来看画干什么?”
“我没看画。”
“那你在看什么?”
“铁锨。”
“铁锨有什么好看的?”
“你仔细看!”
“奇怪,铁锨上怎么有土?”
小太阳和风晓月对视一眼。“有人动过。”
……
“对啦!”小太阳小声地嘀咕,“听说珍妮大大想种太阳花,是不是她动的呢?”
说完她意味深长地偷看了一眼风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