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时间似乎过得很快,又好像过得很慢。
你曾是我恪守的微笑向阳,而今变成我不得不翻越的一道高墙。
那沉静的回忆,遥远得如同黑洞般,模糊不详。
(2)
昨日,与朋友们去到城郊一个名叫“锦绣江南”的山庄,参加一场古琴诗会,山庄里春风十里,不如你。
在一个大而清澈的水库的两边,两座小山坡上种满了三万株樱花。
这里的樱花节再过十天就要开幕了,而现在,那满树满树的花苞儿全体低垂着可爱的脑袋儿,不想绽放。
友叹息:“怎么还没开花就败了?”
我试探着回答:“这三月的雨好像永远也下不住了似的,如果樱花在这种时候,还要坚持向上,就会伤害到心蕊吧?植物,大概也有自我保护的本能吧?”
那时候,我心间涌动着一股逆流,看着那一粒一粒的樱花苞,似乎在看着一个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自己——
这些日子,每个晚上,我习惯性地从断梦中醒来,然后与无边的黑暗相互对峙。
不得不。
在那些突然醒来的夜里,在那些意识还不完全被自我掌控的瞬间,因为梦到与你相关的一悲一喜,想起和你密切过的一物一语,而隐隐作痛,而需要强大的心里暗示并迅速做出硬钢般的自我防护后,才能继续安睡。
那样载沉载浮的日子,一日一日,新如今日。
谁让我们生长在温暖和煦的晴天,而非要盛开在雨水充沛的季节呢?
若这天地间,雨水注定是要有那么多的,又还有什么是比低下头去更相安无事的结局呢?
(3)
还记得去年的冬天,我慕名去到一个青年艺术家朋友的工作室,给你定制一套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樱花烧,亲自来回数趟,不忍错过制作中的任何一个环节,并把它作为新年礼物送给你。
我曾在每个土胚入窑之前刻上心潮澎湃的字迹,期待心灵中真挚的感情,在烈火焚烧后永垂不朽。
而今,我站在真正的樱花树下,回望过往,一次一次反省和了悟到——
原来,那特定的两个人之间的阴差相错,便是我们必然而无可辩驳的宿命啊!
葬……葬……葬……你不再是我青色的希望。
爱你就像爱一首诗,而诗的注解,是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