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残游记》:刘鹗的哭泣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文化遗产


《老残游记》的作者是刘鹗,刘鹗出身于封建官僚家庭,却对致仕不感兴趣。他学识博杂,精于考古,并在算学、医道、治河等方面均有出类拔萃的成就,被海内外学者誉为“小说家、诗人、哲学家、音乐家、医生、企业家、数学家、藏书家、古董收藏家、水利专家、慈善家”。然生前却是半世坎坷,亲眼目睹清末社会的凋敝,官僚集团的腐朽,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他寄希望于补残,实业救国,却最终被骂“汉奸”,流放新疆,直至死去。

棋局已残,吾人将老,欲不哭泣也得乎?吾知海内千芳,人间万艳,必有与吾同哭同悲者焉!”

《老残游记》便是刘鹗的哭泣。以此哭泣换天下人同哭同悲,以治病救人喻治国救民。

本书讲述了游方郎中老残摇着串铃在济南一带游历的所见所闻所思所行。他学识渊博,淡泊名利,不愿意做官,却侠肝义胆,关心百姓疾苦,尽最大能力帮助他们。寄希望用自己微薄的力量来补残。

本书最大的特色在于它揭露了一批清官酷吏。

以“才能功绩卓著”补曹州知府的玉贤,办强盗办的好,衙门前十二个站笼,几乎天天满员,一年内就站死了两千多人,使得曹州路不拾遗,很得山东巡抚宫保的赏识。

然而他抓的人十有八九是冤枉了的,财主于朝栋一家因为与强盗团伙结了怨,被强盗设计,玉贤看搜出了赃物,就抓了于朝栋父子三人,不给申辩的机会,不听任何人的求情,父子三人都被站死,一个儿媳殉节。

玉贤反而说“这人无论冤枉不冤枉,若放下他,一定不能甘心,将来连我前程都保不住。俗语说得好,“斩草要除根”,就是这个道理。

结果后来抓到了冤枉于家的强盗,“有两三个专只犯于家移赃这一案的,被玉大人都放了。”

他派心腹各处私访,听到谁说玉大人怎样怎样不好,就把那人抓起来站笼伺候,直到站死。若是没有亲耳听到,而是听别人说谁骂过玉大人,就设计那人犯错,同样抓起来站死。

所有的人都是他当大官的垫脚石,宁可错杀一千,不可错过一个。就是这样一个人,百姓眼里的活阎王,他的政声却是相当的好,步步高升。

清廉得格登登”的刚弼,曾拒绝巨额贿赂,他确实不要钱、不受贿,然而却没有办案能力,专会严刑拷打,屈打成招。贾家十三条人命,刚弼没有好好查个究竟,反而认定就是贾家儿媳贾魏氏下毒,对魏家父女上刑,逼她承认,还要供出同伙。

山东巡抚张宫保,“爱才若渴”、“礼贤下士”,表面看是个难得的好官,然而他却昏庸无能,不辩贤才,不察民意,又耳根子极软。他的“爱才”给山东百姓带来了一系列的灾难。

玉贤是他赏识的,刚弼是他重用的,他还起用毫无治水经验只会读书的史钧甫观察史来治水,史钧甫一手拿着贾让的《治河策》,一手指挥治水,废济阳以下民埝,退守大堤,致使两岸十几万生灵遭受涂炭。

即使后来老残把玉贤和刚弼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宫保,他却为难的说:“实是兄弟之罪,将来总当设法。但目下不敢出尔反尔,似非对君父之道。”

老残说:“救民即所以报君,似乎也无所谓不可。”

在老残看来,宫保是不通世故的,固屡办坏事。却也是值得原谅的,老残无异是刘鹗心目中理想的存在,他虽不入仕,却和官府保持着足够的联系。张宫保、黄人瑞、王子谨、白子寿这些官员都很敬重他,治水断案等公事如何决断也常向他请教一二,而他行医之外所做的一些事,也常常要借助官府的力量。

这说明他对当时的政治制度是维护的,还有两个事能说明这一点。

第一点是本书第一回中提到的那个梦境。洪波巨浪之中一艘破旧的大船即将倾覆,暗喻了陷入困境的中国。在老残看来,“驾驶的人并未曾错”,中国的症结不在政治体制,而在部分官员。还有那船上高声演讲的人,“这等人恐怕不是办事的人,只是用几句文明的话头骗几个钱用用罢了!”资产阶级革命派之所以革命是为了私利。老残认为,要救这艘船,只有拿出西方的那些航海工具,即挽救中国,可用西方文明来补残。

第二点是借黄龙子之口说出来的。

“将来北拳的那一拳,也几乎送了国家的性命,煞是可怕!然究竟只是一拳,容易过的。若说那革呢,革是个皮,即如马革牛革,是从头到脚无处不包着的。莫说是皮肤小病,要知道浑身溃烂起来,也会致命的。只是发作得慢,若留心医治,也不致于有害大事。惟此‘革’字上应卦象,不可小觑了他。诸位切忌:若搅入他的党里去,将来也是跟着溃烂,送了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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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北拳南革即北方的义和团运动和南方的资产阶级革命。刘鹗对北拳南革是持反对态度的,认为他们是在动摇国家政治制度,是决计不可取的,然而他也承认“此二乱党,皆所以酿劫运,亦皆所以开文明也。”

这些思想说明刘鹗是守旧的,是维护当时的政治制度的,这也体现了他的落后思想。这是他的局限之处,却并不妨碍此书成为文学名著。

此书首次揭露了清官酷吏,谴责了官场的不正之风,写实的描述了晚清山东一带的社会生活面貌,书中揭露的几个清官包括张宫保都确有其人,只是在书中对名字进行了修改。

刘鹗通过桃花山玙姑与黄龙子的畅谈,引出自己所宣扬的太古学说,说到玙姑,书中塑造的女性都很超前,玙姑和《续集》中的逸云都是一等一的妙人,不仅长得美,且有思想,有主张,值得每一个见到的人去赏识和尊重。

鲁迅评价《老残游记》说:“叙景状物,时有可观。”

刘鹗对济南的名胜进行了很细致的描写,最值得称道的是他对桃花山的描写,人间险境,人间仙境。

而对白妞黑妞的“说书”和桃花山众乐齐奏的描述,读来眼前有景,耳中有声。

总起来,对于我们来说,这本书是一本世界名著,值得一读。

对刘鹗来说,是他的肺腑之言。毕竟王实甫曰:“别恨离愁,满肺腑难陶泄。除纸笔代喉舌,我千种想思向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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