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后的读书分享结束，负责人启容小声告诉我：“老师，启新睡着了。”
一大早就睡着了？应该是不舒服了。
我回头看，启新不在座位。
“他上厕所了。”有学生说。
第一节课，启新趴在座位上，我提醒：“启新，你去校医那儿看看。”
“老师，我没事，我不会不舒服。”他向我翻白眼，满脸嫌弃我让他去看医生。
我忍：“那你趴着干什么？坐好。戴好口罩，周围的同学也把口罩戴上。”
他勉强坐端正了，周围几个人拿出了口罩，戴了起来。
不一会儿，启新眼睛不由自主眯了起来。
我还是忍不住：“启新，去校医那儿看看。”
“都说我没事了，我不会不舒服。”他强调。
“你看你，眼睛都睁不开。”我说他的表现。
他使劲睁开了眼睛。
没几分钟，他又趴在了桌子上。
“去，看校医去。”我很想让一个学生陪他去，也起督促作用，但是，我还是忍住了。上学期，有一个学生陪同学去看校医，结果被传染了。后来，我让学生，自己能去，自己去，不要别人作陪。
也许听到我说了几次，启新很不情愿地离开了座位，走出了教室。
同学也把口罩取了下来。
没过一分钟，他又进了来：“老师，我还是不去了。我真的没事。”
我很清楚，他的表现绝对不是没事，但他坚持不去看校医，我也只得作罢。
第二节课，大队会，我们集中在学校舞台前，见证一年级小朋友第一批入队仪式。
升完国旗，跟着大队辅导员呼号，还没有把校歌唱完，启新“哇”一声就吐了，呕吐物向四周呈喷射状飞溅开来。
周围的学生纷纷避让，不止我班的学生，还有站在我们隔壁的（4）班的学生，站在我们前面的一二年级的学生。
学校安全教育做得很扎实，有同学呕吐，学生都知道要和呕吐的人和物距离一米以上，严禁呕吐物和自己及自己的物品有接触，接着要马上撤离，由校工用专业方法消杀。
我指挥学生撤离到跑道旁的大树下，（4）班班主任也带着学生撤离到了跑道，一二年级的学生们往前挪了很多。
启新附近同学的小凳子都没有搬：“溅到了。”
我们一边撤离，启新还在“哇哇”呕吐。
我打电话给启新妈妈，让她来接孩子，也把启新的情况告诉她，也告诉她孩子不舒服不要送来——上周五启新就是不舒服中途回去的。
“老师，让他听电话。”
“我们不敢接近他。”我告诉她，“已经让他去收拾。”
“难道是瘟疫吗？老师！你们不敢接近他！”启新妈妈很愤怒。
我不想跟她讲那么多，她肯定不会关心学校的防疫措施，我只需要她配合把孩子接回去好好休息就行了。
她还是罗嗦了很久，意思是上班不能随便请假，要让爷爷来接。
大队会后，我让几个没拿凳子的女孩子戴好一次性手套，戴好口罩，用流动水清洗，用84消毒水和医用酒精消杀那几张小凳子。她们足足折腾了20多分钟。
为什么家长明知道孩子不舒服还是要送来呢？送来了让接回去意见还那么大！老师们猜测：就是不想照顾。可孩子生病，不想照顾也没办法啊，是吧？如果传染给其他孩子，怎么好？
学校的规定肯定是为大多数学生的利益着想的。
2023.6.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