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1:今天的情绪是悲伤,忍耐。
儿子在等留学签证,还没有下来,但是为了保险,机票已经买好。在这种忐忑中也开始收拾行囊了。
今天他送给我一个显示屏,插到我的小笔记本上,还给了我一个机械键盘。我开玩笑说还有什么好东西尽管拿来。
我莫名地满地吸尘,我想是想掩饰焦躁不安。
我想着等他走了,要痛快地大哭一场,又不停的把这种情感压下来。老公出差不在,讨厌的家伙,去年10月份送孩子去住校,也是这种感觉,也是我一人面对。
说说上次住校,离家几公里,封控期间,不能离开学校。我送过去,孩子头也不回,我忍着眼泪,给老公打电话,说你应该在我身边啊,人家打麻将正酣,对我不屑一顾。
吃午饭的时候,问孩子床单被罩在哪里买,还是带过去?孩子说你别管这些事了。他在怼我。我自嘲说妈妈只能管这些吃喝拉撒的事儿了,大事儿我也不了解。
他说留学生去了第1晚都是睡地板的。我想说当地有没有网站,能不能在网上购买了送过去,但觉得这些我50多岁能想到,20多岁的人更能想到。就闭嘴了。他像一只准备振翅高飞的小鸟,急于摆脱妈妈的怀抱,自由翱翔去了。
我吸尘到他的房间,看到床头柜的尘土,对他说有种冲动,想好好打扫一下。他平时不让我收拾他房间。他说我走了你爱怎么打扫怎么打扫。我说那不行,你走之前就打扫干净。
在老家,有一种习俗就是客人走了不能立刻打扫卫生,象征内心里特别希望客人留下来,而不是一走了立刻“扫地出门”。当然这种习俗现在越来越不那么遵从了,但是我不愿意把他“扫地出门”。
晚上他同学来家,我开玩笑说妈妈有社恐,就到附近的公园散步。
前几天的降雪,让气温又下降了,公园的湖面上铺着一层雪,湖边围绕着干枯的杂草,静悄悄的。
想到瓦尔登湖,每次到这个湖边,好像感觉好多话想说,灵感迸发,这湖就是我的瓦尔登湖。
突然就泪崩,天已黑,人稀少,不用遮掩。用袖子擦拭眼泪,想复习一遍李敖的有关送孩子上学的故事。这故事治愈了很多妈妈,希望再一次治愈我。
在一个节目里,主持人问李敖,送十几岁的小儿子去北京住校,你有流泪吗?李敖说没有。主持人不放过他,煽情起来:孩子年纪小,往返北京台湾不方便,你老年得子,怎么会没有悲伤呢?
李敖说我没有那么不健康的情感,我的孩子是在追求他美好的新的生活,我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要悲伤呢?
同样,我的孩子求学之路辗转坎坷,终于现在暂时尘埃落地,决定要去留学,(但是签证还没有下来,这个“地”还没有最后落下来。)他在向往着新鲜的美好的生活,像一只小鸟终于能飞上天空。
温尼科特说母亲是恨孩子的,我们中国人不接受“恨”,可能是翻译的问题,更多的是文化的不同。母亲如果对孩子只有爱,会让孩子窒息。有爱有恨才是健康的。
爱孩子毋庸置疑,那么有什么恨孩子的呢?恨他该独立时还在依靠,恨他让我花很多时间照顾一日三餐……他离开,我终于能有更多的时间做喜欢的事情,快走吧!
今天在我的瓦尔登湖旁流泪,希望是最后一次不健康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