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人物》28康定情歌后面的不了情

那首著名的《康定情歌》的发现整理者是一位叫吴文季的人,原籍福建惠安。

在抗日战争时期,吴文季一身热血投奔抗日,在武汉参加了“战时干部训练团”,后又辗转重庆,考入中央音乐学院。学院停课期间,为生计他应聘到驻扎在康定地区的青年军教歌。康定地处汉藏文化的交接带,既有汉文化的敦厚,又有藏文化的豪放,尤其是音乐曲杂交优势,更显个性。

《康定情歌》已被刻在大渡河边的石碑上,已登上各种演唱会,通过现代传媒手段传遍全球,甚至被卫星送上太空。但是很少有人问一问他的作者是谁?

南京解放后,吴文季在1949年5月参加解放军,先后在二野文工团、西南军区文工团,总政文工团工作,曾任男高音独唱演员,领唱过《英雄战胜大渡河》等著名的。因为他参加过“战干团”和曾到国民党部队教歌这一段经历,被认为不宜在总政文工团工作,被遣送还乡。没有任何处分,也没有任何说法。天真的他以为下放劳动一二年就可返回北京,以至于他走时连行李都没有带全,以批宝贵的创作乐谱也寄存在朋友处。没有想到竟然是一去不归。

吴回乡后,孤无所依,就吃住在兄嫂家,每日出工,参加集体劳动,业余帮镇上的中学辅导文艺节目,一时该校节目水平大涨,居然出省演出。后来又安排他到地方歌舞团工作,还创作并排练了,反映当地女子爱情的歌剧《阿兰》。他盼望着北京有令召唤,但日复一日,不见音讯。知道1966年5月1日他不幸病逝,也没有等到召回令,时年才48岁。

吴文季的墓上有一行字“他一生坎坷,却始终为自由而歌唱。”他整理那首情歌是在1944年左右,到现在已经60多年,那是他精神世界中最明媚灿烂的时刻。而他的死并孤寂得躺在这里是1966年,也已半个世纪。他长眠后的岁月里,回忆最多的一定是在康定的日子,那强壮的康巴汉子、多情的藏族姑娘,那激烈的赛马、跳舞、歌唱、狂欢的场面。这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一瞬。

音乐史上的许多名曲都来自民间的采风,并伴有音乐家的传奇故事,他如大漠戈壁长风送来的驼铃,久久的摇荡着人们的心灵。吴文季的西康采风,很类似音乐家王洛宾的青海湖边采风,康定的藏族姑娘应该比青海的藏族姑娘更热辣奔放一些。王若宾与卓玛曾有一鞭情,有相拥与马背,飞驰过草原,陶醉于绿草蓝天的浪漫,因而产生了那首名曲《在那遥远的地方》。难道吴家这样英俊的大哥就没有哪位姑娘在赛马时轻轻地抽他一鞭?那时他才24岁啊,正是花季。

吴文季所留资料甚少。他在总政文工团大约是有一位女友的。离京时,他的东西还在她那里。但自从放下以后,对方的回信就渐写渐少,最后终于音讯断绝。这大约是我们知道的,他一生中唯一享受过的一丝的爱,像早春里吹过的一缕暖风,然后又复归消失。

墓碑上的话应改为:他终身为爱情而歌唱,却没有得到过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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