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刘尧举让姑娘将船划到了僻静之处,然后向姑娘表白道:“我正值壮年,还是单身,如果姑娘不嫌弃,可否与我结下百年之好?”
姑娘婉拒道:“像我们这种小户人家,自然希望能够许配君子之门。但是妾身这样的枯藤野蔓是无法攀附高枝的,妾身有自知之明,因此还请公子自重。”
遭到拒绝后,刘尧举将手放在姑娘的肩上说道:“唉!比这些事情做什么?这两天我被你弄得神魂颠倒,恨不得马上与你痛快一番。今天好不容易有了机会,结果竟然被你如此拒绝,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男人大丈夫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一条命算得了什么?我这就死在你面前,以报答你藏起手帕的恩情!”
说着刘尧举便跑到船头,摆出架势准备投河。姑娘见状急忙扯住他的衣服想要阻止,刘尧举顺势转身说道:“你果然还是在乎我的!”然后就抱住姑娘进入舱内,遂了他的心愿。
事后姑娘起身整理了头发,对刘尧举说:“妾身不顾廉耻,蒙受了公子怜爱。虽然时间很短,但情比金坚。希望公子不要始乱终弃,让妾身空付痴心。”
刘尧举马上许诺:“不敢辜负姑娘厚爱!如果此次我能够考中举人,必定筑金屋以迎娶姑娘!”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当天夜里,刘尧举的父母梦见两个身穿黄衣的人拿着喜报前来,说:“刚刚天门放榜,令郎已经获得第一名!”忽然有个人又将喜报撤去并说道:“刘尧举做了亏心事,这次的成绩作废了!”
二人瞬间惊醒。等到放榜之日,刘尧举果然名落孙山。姑娘闻讯大失所望,落下眼泪,刘尧举安慰了她很久。等到他回到家中,父母便以二人的梦境质问,然而刘尧举保守了秘密,没有交代。
第二年刘尧举再次赴试,这次果然夺魁。为了兑现诺言,他四处去寻找姑娘,但对方是舟船为生的人家,四处漂泊,根本无迹可寻,最终成了一桩憾事。
考证及吐槽
这个故事同时被南宋同一时期的两部志怪小说《夷坚志》和《睽车志》所记载,但两个故事中人物的籍贯有所不同,记述内容也稍微有些差异,所以他们应该不是互相借鉴,而是分别采用了其他的来源。
其中《睽车志》中的记载与《情史》比较贴合,但十分简略,只是说刘尧举乘船时盯上了船主的女儿,但船主防备很严,因此没能下手,等到进入考场后船主以为他出不来所以放松了警惕,结果被提前交卷的刘尧举得手。
但文中并没有交代刘尧举和姑娘的山盟海誓,直接跳到了刘尧举父母的梦和他名落孙山。之后说刘尧举第二年虽然考中了乡试的头名,但此后一直也没能考中进士。
《夷坚志》中则说刘尧举一家是京师(即临安,今浙江杭州)人。这里的记载提到了姑娘的美貌,以及刘尧举和姑娘之间的调情。但这里说他们的行为被船主夫妇发现,两个人一起看着姑娘,使得刘尧举找不到机会下手。其中同样没有说二人有什么誓言,之后的剧情走向也与前述大致相同。
如果按照《夷坚志》和《睽车志》中的记载,那么这个小子就是一个玩弄懵懂少女的官二代,而且事后还不敢告诉家里人,也不打算负责,可以说是一个妥妥的渣男。
而如果按照《情史》中的记述,那么刘尧举倒还可以算作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只不过无论《情史》,还是《睽车志》和《夷坚志》都是小说,尤其后两本还是志怪小说,只是一个故事而已。搞笑的是现在网络上还有很多营销号拿这种带有迷信色彩的故事四处宣扬,用来证明什么邪淫好色影响福禄,这就有点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