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时候回了趟合肥,下着雨,天气很凉爽,亚飞的宝宝已经会走路了,呜呜哇哇的还刚刚只学会叫爸爸,而亚飞最挡不住这尚不标准的发音,每每听见就开心的眉眼里满满初为人父的慈爱。
阿鹿上个月刚生完宝宝,我看到她的时候比去年胖了许多,全家住在四层近三百平米的别墅里,只一间主卧室就有我一套房子那么大,我看着她那刚出生不久的小公主,甜甜的躺在一米五宽的大床上酣睡,心里想,这娃可真会投胎啊。
合肥比前几年拥堵了不少,到处是车,而永远拥堵的淮河路步行街还有火车站还是和十年前一样堵的水泄不通,高高林立的高架桥,还有一环二环变更的路名,标志着这个省会城市在一步步快进来缩短着和大城市的距离。
工大好像还是和以前一样,刚好是毕业的季节,很多毕业生都在林荫路边卖小东西,亚飞说早知道也去看看入一些来,什么台灯啊旧书啊,我说你现在还缺什么,这些东西在网上简直分分钟都买得到啊,干嘛去学校买,他说,那感觉怎么会是一样的?
我走过五号楼的时候总习惯往上面望一望,然后发现现在都是女生宿舍了,谁家挂的内衣裙子忘记了收,都在小雨的拍打下欢乐羞涩的飘摇,食堂的门口被三通快递围了一圈又一圈,全是服务毕业生邮寄打包的,大大的海报贴着送别2013毕业生的晚会预告,被六月的雨淋透,唯有梦想的字眼还依旧清晰:“朋友,你的梦想是什么?”
以前总觉得很坑爹的那个小超市现在的东西也开始觉得便宜了起来,买了瓶大学时候最喜欢喝的酸甜浓烈的瓶装奶,撑着伞往回走的时候刚巧看到一对毕业的情侣在接受学校广播站记者有模有样的采访,便跟着听了一会。
记者问,你觉得大学的爱情是什么样子的。
女孩说,就是很单纯的喜欢他啊,觉得他长的帅,他打篮球很棒,他还会弹吉他,然后我们就在一起了。
记者问,那你们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吗?
男孩说,我觉得我挺不负责的,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了,我有梦想,我要去深圳去大城市看看,她学习成绩好,她保研了,然后我们要面对异地,未来怎么样我也不知道,但是努力在一起。
女孩用力的握紧男孩的手说,我们马上就要面临毕业的分离了, 只能通过电话,视频,QQ来维持异地的关系,我们没有经历过就要经历,我要每天开始攒五块钱,攒三个月才能攒够一张去深圳的火车票。。。
我听完这句就转身走了, 梦想和现实的交错在雨水的打湿下,像我在手中的酸奶瓶,一口凉到心底酸的脸疼。
走进教学楼才感觉到时光流逝的痕迹,墙面已经剥落了,连西二那幢最新的楼此刻也锈迹斑斑宣告着他的历史。我没有像想象中的样子走进坐坐,靠在窗边看看外面的小雨,飘进手心里的风,而是慌忙的离开了。
斛兵塘的水比想象中清澈,也许是周围环绕的树荫仍然很是茂盛,惹得水绿盈盈的美,工大的每条路的两侧永远是高大的树木,夏天的蝉鸣,秋日的落叶,都难以破坏它的美。
出东门的时候刚好来了辆109,于是很想去北区看看,那个曾经呆过一年的地方我后来再也没有去过。
除了大门还保留着学校名字的字样,整个北区原来都已经很多年不在了,操场上杂凑丛生,门锁紧闭,落了灰的教室门框,空荡荡的图书馆,还有破旧不堪的寝室,浴室楼下生锈的大锅炉,学校里的一排小店都封闭着,水果店的水果俩字悬在房顶似乎很多年,只有娘娘池里的鲤鱼越来越多,红色一条条的窜在眼前穿梭。
某一时刻,我似乎怀疑我有没有在这里呆过。
那一年我看见娟儿穿着长长的白裙子眨巴着大眼睛跟我远远的打招呼。
那一年整个操场上人群涌动,追着漫天的狮子座流星雨仰着脑袋一刻也不愿意停。
那一年冬天的雪下的又厚又密,踩着脚印所有人都在雪地里打着雪仗,还有个广东的家伙因为第一次见到雪激动的仰着脑袋愣着眼睛都不舍得眨一眨。
。。。
而此刻眼前的荒芜宣告着这个北区的结束,青春像被时间偷走了,像挂在图书馆门口那把上了锈的门锁,也许已经没有钥匙能够再打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