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广州游，带娃看长隆大马戏，发现自己并没有被震撼，过程中也没有很享受。多数时候反而觉得很揪心，一直在想：
这些演员要接受多少训练，才能在高空翻腾自如？他们是从小就在这个行业吗？他们喜欢表演吗？抑或是为了生计，不得已而为之？
这些狂野的老虎、狮子、熊，要经过多少训练，才能在舞台上乖乖听话，配合表演？它们会被饿、被打吗？它们会抑郁吗？
念头的起因，是最近看的几则报道。
一则关于海豚：海豚天生性格温顺，面相柔和，但被人类捕来进行表演训练后，日复一日生活在逼仄的空间里，它们抑郁、痛苦，寿命大大缩短，有些选择自杀，有些疯狂到杀害它的训练员。
另一则关于大象：人类把大象抓回来，训练它们表演，不听话就针扎、鞭打、断食，直到它们乖乖服从。没有表演价值的大象被卖出去运输重物，直到榨干最后一点劳动力，最后送上屠宰场。
还有一则关于童模：小小年纪出道的童装模特，一天收入可能比普通成人一个月收入还高，成了全家的摇钱树。他们承受着父母或经纪人的逼迫与压榨，收获与年纪不相称的早熟，失去了作为一个普通孩子慢慢长大的机会。
可能我太天真，或者太理想主义，我始终认为健康的商业模式应该是一个成全自己、丰富他人的过程，而不是牺牲自己去满足他人的过程。
所以总忍不住去看到喧嚣背后的凄凉，光鲜背后的落魄，浮华背后的阴暗。
搞笑逗乐的小丑，内心真的快乐吗？
滑稽表演的大熊，内心真的情愿吗？
想到他们可能是压抑着痛苦煎熬在卖力博观众一笑，我就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然而我并没有什么办法。又有多少人可以享受自己的工作、从工作中得到快乐呢？如果工作只是谋生需要，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那我们跟内心抑郁、外表欢乐的小丑相比，跟被驯服、被强迫表演的动物相比，又区别在哪呢？可能就是程度的不同罢了。
有时候无奈地觉得，人生就是一场逐渐被驯化的过程。孩提时，我们喜欢就说要，不喜欢就拒绝，无需掩饰，不用忍耐。长大后，我们知道了喜欢的不一定能得到，不喜欢的有时也只能接受。
这才是真实的人生吧。
可堪安慰的是，问娃觉得演出如何时，他说：太吵了。
真好。我们趣味一致，那以后都不用再看这样的演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