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查子
牛希济①
春山烟欲收，天淡稀星小。残月脸边明，别泪临清晓。
语已多，情未了，回首犹重道：“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注释
①牛希济（生卒年不详），陇西（今甘肃）人，花间词派的代表词人。先事前蜀后主王衍，曾担任过翰林学士、御史中丞等职，后降于后唐，任雍州节度副使。其词传世不多，现存词十余首。
赏析
这是一首抒写恋人离别之情的词作。
上片写景。首二句状写二人离别时的环境，交代离别的时间和地点。“欲”和“淡”字分别表现出破晓时分雾气越来越淡，天上的星星越来越少的景象，这种渐变式的处理，暗示出这对恋人不忍分离的情绪；春山、薄雾、蓝天、稀星，共同构成一幅似明似暗的春日清晨图景。三、四两句词人转入对这对离别恋人的描写。西沉的残月映得女子的脸颊分外明亮，女子脸上的涟涟别泪也被映得格外晶莹。“残月”、“别泪”，既写实景又景中带情，表现出恋人分离时的缠绵不舍。
下片前两句承上启下。词人在片中并未直描二人反复叮咛、互诉衷肠的情景，只用一句“语已多”，以疏笔写出二人已经说过太多贴心话，但仍觉未能言尽的情状。“情未了”点出二人深觉言多却无尽的原因，真切地表现出二人感情深厚，难舍难分的愁情。
结尾两句是全词的点睛之笔。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即便再不忍，终于还是要分离。女子依依不舍转身离开，却一步一回头，似乎还有很多话来不及说，但这些话最终化作“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这样两句，似乎女子将自己对爱人全部的爱恋与寄托都倾注在这两句之中，读来为之动容。
全词景中有情，缠绵悱恻，于自然的造语间充分展现离情，是一首难得的爱情佳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