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 |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蒙曼老师称赞辛弃疾《青玉案•元夕》中的这一句,是最美的讲元宵灯火的词。元宵节一树一树的灯火,就像东风吹开了花朵,烟花盛放,又如星雨般洒落人间,如梦如幻。这样浓厚的节日氛围,简直是人间仙境。

小时候在老家,不像现在满大街都是漂亮的花灯,亮如白昼。村子里的街道是黑窟窿洞的,晚上基本不敢出门,害怕。但每到元宵节的晚上,我们还是会三五成群地满大街乱窜,去看漂亮的烟花。当时感觉最漂亮的就是装的“土烟花”,一个泥墩子,在里面装满花药,燃放的时间长短就取决于花药的多少,当然,时间越长花的钱越多。

土烟花有一个缺点,就是不会响,也飞不了太高,适合近观。买来的烟花,比如彩筒,可以飞很高,我们一般在房顶上放,直冲天际。而土烟花,我们都是放在自家门口,周围围上一圈儿人,点燃火捻子,烟火就会从内向外喷薄而出,先是低低的,然后越喷越高,一个个蹦跳的火花就像灿烂的小精灵,在天空华丽转身之后,划出一道道漂亮的弧度,再优雅地落在地上。我们一群小孩子手舞足蹈,被这绚烂的烟花折服,世间竟有如此美好又短暂的东西!

都远去了,这场面,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远去了,或许某一天,这样美好的记忆也会被吞噬掉。忽而又想起了村里的老风俗“烤百病”,听爸妈说,已经没有了,村子里也不再烤这一堆火了。

当年,我妈常常边烤火边感慨:“烤完这堆火,该上学的上学,该出门干活的出门干活,又剩我自己看家了。”烤百病是我们老家一个已经消失了的习俗,每年的正月十六早上,家家门前都会点一堆火,烤够一百堆火这一年就不会生病了。我们都会把街坊邻居门前的火堆跑着烤一遍,最后回到自家这一堆火旁,从家里拿一根油条,用一根棍子挑着烤焦,吃一口,倍儿香。为啥要烤油条吃?我不知道,只记着有这么一回事。奶奶还会拿着一小撮点着的艾草,在我们腰上一圈一圈地绕,并念念有词:“不灸天神,不灸地神,只灸百病儿除身。”

正月十六一过,这个年也就结束了。我和我哥要背起行囊回学校,我爸也收拾收拾该出去打工挣钱了,家里就剩我妈一个人看家。总觉着这不过是昨天的事,却已经过了二十年。前几天杜先生突然对我说:“第一次去你家见你爸妈时,你爸也才比我现在大不了几岁,四十出头。”真快呀,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呢!

欧阳修也有一首《生查子•元夕》:“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古人如此,今人亦然。愿我们都能珍惜身边的小确幸,在新的一年里书写属于自己的幸福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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