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天虎和征天咪
鼠淡淡们吃完了排骨,都打着哈欠,鼠五淡困的睁不开眼了,他跳上鼠大淡的后背,
鼠大淡说:“老姑奶,我们要睡觉去了,再见!”
杜小胖点点头,她拿出手机,给杜减哥哥打电话:“减哥哥,你让征天虎来接我吧?”
过了好一会,减哥哥才回话:“征天虎和征天咪没在家。”
“干什么去了?”
“被西边哥哥抓壮丁了。”
“西边哥哥抓壮丁?”
“打假嘛!”减哥哥说,“毒瘤鬼子镇调料作假,被打拉!”
“我知道,可是,这关征天虎什么事啊?”
“你西边哥哥累得都要操蛋了。”减哥哥幸灾乐祸地说,“他把自己当大小伙子使呢。”
减哥哥传过来一个视频。
暗黑的夜,月儿只是个牙牙。散着淡薄的光。
好高的围墙,西边哥哥在爬梯子。他爬的摇摇晃晃,梯子也摇摇晃晃。
院子里堆满麻袋。一大跺一大跺。
有个帅哥划开了麻袋,是大粒的盐。
令一个帅哥打开了箱子,是一瓶瓶的醋。
杜小胖的眼睛贼尖,她看得清清楚楚,这些调料是假的。
“征天虎和征天咪被西边哥哥忽悠去背假货了。”
减哥哥又发过来个视频。
征天虎背了好多好多麻袋,在天空中飞。征天咪背了一个小袋子,正在摆poss.
他的后面,有个老爷爷,带着黑帽子,正向车里放麻袋。
那老爷爷的腿抖啊抖。
征天咪又换了个造型。
他拿起大勺子,演示做假醋的过程,说着标准的独流减河两栖宫普通话。
他神气极了。
“你来接我吧?”
“哥哥都要困死了,没空接你去。”
“你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去?”减哥哥抱怨到,“独流鬼子的黑心肠太多了。”
“独流鬼子的黑心肠?”
“是呀,妹妹!”他说,“减河里的龟蛋太多了,他们都是独流鬼子的黑心肠生的蛋蛋啊!”
“好了,妹子。”减哥哥说,“你自己回来吧。西边哥哥刚刚给我通了电话,让你回两栖宫呢。”
“哥哥得睡觉了。”他挂了电话。
屋子安静了下来,她看看窗外,土下的正急呢。
哥哥嫂子们在互相道别,家庭聚餐结束了。
杜小胖忽然想去看看卖面瓜的金哥哥。
“我总觉得不对头。”她自言自语,“金哥哥不像卖面瓜的,他倒像卖棒子面粉的。”
“我去看看他吧。”她从“龟宝宝”储蓄罐里取出了钱,“幸亏我有大量的零花钱,面值最大的是二百五的。”
她把钱放进小背包,跟老妈妈说要出去了。
“别到处跑。”老妈妈在打麻将牌,“独流镇乱着呢。”
另一个老妈妈说:“别让老闺女出去了,我听我儿媳妇说,这家人纯粹是混蛋。造谣得胡说八道,大家都恨死她们了。”
“我闺女才不怕呢。”老妈妈骄傲地说,“她坚强着呢。”
“老闺女反复病了好几次了吧?”
“好几回了。”老妈妈说,“她都熬过来了,不简单啊!”
“有志气啊!表姑。”一个婶婶说,“您生的孩子都是好样的。”
“忠厚传家宝嘛!”四舅爷说,“从老辈,都是好人好报啊!看看,表姑,晚景多好啊。儿女孝顺嘛!”
杜小胖走出了屋子,外面的土还下着呢。
她带上了口罩,打开了伞。
街道上,人们匆匆走着,都带着口罩,打着伞。
土中的阳伞失去了色彩的明媚,污突突的。
征天虎飞过了天空。
他背着山那么高的麻袋。
他威风凛凛的样子,终于,像个兽王了。
人们给他鼓掌。
他骄傲地挺起胸膛。
征天咪抓着他的尾巴,一边飞,一边向下撒飞吻,大家都笑了起来。
好多人在拍视频。
杜小胖大声喊:“阿虎!先带我回减河。”
征天虎飞得太高了,没有听见。
征天咪明显听见了,但是,装听不见。
杜小胖没法子了,只好倒腾着小短腿,向减河走去。
沿途都是一袋袋的调料,一堆堆的纸箱子,还有就是倒满沟里的假醋,假酱油。
警车“喂喂”地开过,把一车车的人送走了。
路边的人向路边使劲挤,使劲挤,挤得杜小胖喘不过气来。
独流古镇的路挤满了车子。
车子碰了车子,车里的人开始互相骂街,然后,跳出车子,开始打架。
有人报了警,警察叔叔马上到了现场。
他们都很累了吧?
有一次,西边哥哥说,有一个小不点低压才四十几,孩子生生累的昏倒。
这样大的古镇,这么多的人,这么多聪明的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心,相对来说,西边哥哥的人手太少了。
警察叔叔开始解决问题。
人们都探着脑袋看。
大家像看大戏。
过了一会,打架得不打了,吵嘴的不吵了,人们钻回车子,车流又流动起来了。
人群像蚂蚁一样散了。
过了一会,公路上的车子又碰了车子,人们又开始吵架,打架。
“喂喂喂”带着帅哥又来了。
人们又都看戏。
人群像潮汐,一波连着一波。
杜小胖叹了口气。
忽然,人群向三趟街跑去。
“大家快来看啊!”有人大声说,“那户人家又打砸抢老杜家拉!”
人们兴奋地跑着,七嘴八舌地说:“这戏好看啊!百年难遇!”
“听着怪气人的!”有人说,“六七年前的旧账,现在跟人家要钱,说的过去吗?”
“唉!”一个人叹息着,“亲兄弟,明算账,怪就怪大姑多管闲事!”
“就算管闲事管出官司来,咱自认倒霉!可这没完没了的打砸抢,怎么算?”
“咱们都去看看!唉!老姑奶,你不去吗?”
杜小胖急忙换好兔子鞋,倒扯着小短腿,兴奋地跟着人们跑着,边跑边说:“快点!快点!我当然得去看看,我小说正少素材呢。”
大家一窝蜂地跑到了三嫂子家。
人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都在看大戏。
一个老婆婆,骑着电动车,斜背着放音器,大热的天,穿着花棉袄。她直着两个眼珠子。盯着破铁门,结结巴巴地说:“还钱!还钱!还钱!”
然后,她开始播放音乐。
音乐是草原歌曲。
“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
人群中的几个大娘本能地随着音乐,跳起了广场舞。
大家“哈”的笑了。
紧接着,播放器改变了风格。
“你是风儿,我是傻子,风吹傻子稀稀拉拉……”
人们快活地指指点点。
这个老婆婆更来劲了,她拿出斧头,向破铁门砸去,“哐当!”“哐当”!“哐当”!
杜小胖挤出了人群。
人们让她走过去。
这个杜家最小的孩子,有许多特殊的天赋。这是古镇都知道的“秘密”。
她站在老婆婆面前,轻轻咳嗦了声。
老女人停了下来,呆住了。
杜小胖盯着她的眼睛,看着她飘忽的眼神。
老女人低了头。
杜小胖撇撇嘴巴,一只大乌龟从老女人头顶爬了出去,向污水坑里爬。
老女人像回了神,她跌跌撞撞,向回走。
两个大妈扶住了她,劝导:“有事找执法的去啊,你这打砸人家,犯法啊!”
“我没理嘛!”老妇人说,“挣不来钱了,家里逼啊!钱啊!钱啊!……”
她喃喃自语,被人们扶着回家了。
西边哥哥开着破车来了,一下车,大惊小怪:“人呢?妹贼?打杂抢的人呢?”
杜小胖狠狠用眼睛裂他,钻进了他的破车:“送我回减河吧?哥哥!”
“你嫂子这?你不管了?”
“我管个蛋!”杜小胖说,“哥哥,你是大骗子!”
西边哥哥嘿嘿地笑了。
“不过嘛!”杜小胖说,“你是个好骗子。”
“这怎么说哥哥啊?”西边哥哥说到,“哥哥怎么是骗子拉?”
“我累了,哥哥。”杜小胖说,“这龟婆有一千岁了吧?”
“真是龟婆啊?”
“可不是,”杜小胖说,“我睡会了。真累人啊!”
她忽然睁开眼,问到:“减哥哥是不是抓独流鬼子黑心肠也累着了?”
“是呀。”西边哥哥说,“毒瘤鬼子镇啊,什么都出来了。”
“妖魔鬼怪,啥都有啊!”他摇摇脑袋,“哥哥这一网都逮着了。”
土下的更大了,独流古镇落在了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