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花吟》最悽美的绝唱

              文/天涯明月  (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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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偶尔听到《红楼梦》插曲一一一《葬花吟》颇多憾慨。虽然以前也听过,甚至唱过,难免心生怜悯而伤怀,但远不及这次之甚,心里久久难以释怀。

细品《葬花吟》曲调委婉缠绵悱恻,离恨别绪跌宕起伏。犹如风卷红烛,霜打芍药。残红飘落春水池,彩云散尽琉璃碎。痛哉!哀哉!不仅悲由心生,潸然泪下。

悲叹之余,惺惺念念难掩对曹公的敬佩之情。这首婉约词在我看来,堪称千古一奇,绝无仅有。能把生离死别,伤痛离恨写到出神入化,抓心挠肺的境界。在中国文坛上,绝对能成为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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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的柳永,李清照,是后世公认的婉约派词人大家,但和曹公的《葬花吟》相比,我觉得略有逊色,独少了一份悽美。但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并没有贬低文学大儒的意思。

曹公的《葬花吟》严格的来说,即非词,又非诗,好像也没有一个叫《葬花吟》的词牌名,但在《红楼梦》电视剧中,曲作者把它取名《葬花吟》,可谓匠心独具恰如其分,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曹公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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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葬花吟》,唱尽离恨愁!

泣泪哀唱《葬花吟》的林妹妹,在曹公笔下乃金陵十二钗之首。她生的俏若美天仙,娇如病西子,花容月貌,轻盈纤弱。行动似弱柳扶风,闲静时娇喘微微,两弯似蹙非蹙多情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泪目。冰美人,泪红妆。

林黛玉和贾宝玉的爱情悲剧,慺绝悒悒,感天动地。林妹妹的悲惨结局,即让人哀其不幸,又让人郁愤其悽美任性。观之、评之、叹之,感悟不同,各有干秋,历经二百多年依旧争论不休!

但黛玉之美,黛玉之殇在这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封建贵族家庭里,这个个性鲜明,富于叛逆的纤弱美女,心较比干多一窍,不过是红颜薄命,昙花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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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透过她吟唱的《葬花吟》,真正领略到了什么叫生离死别柔肠寸断;什么叫看破红尘香消玉殒。惊鸿一瞥处,再赏《葬花吟》,伋就有一种万劫不复的矜持而顿足捶胸。上阙有云: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

………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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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花落红,软丝春榭;春梦渐逝,愁绪满怀;这一切都使她触景生情,睹物思人。这位冰雪聪明的美人,自怨自艾,自哀自叹。悲凉自已的身世孤苦伶仃,如无根浮萍,独自沉浮。茫茫红尘里,何处是吾家。

她独倚花锄,泪洒花冢,香汗渐冷时,芳心碎满地,这位心比天高,命如纸薄的红颜佳人,忧忧而独怆,埋葬花瓣,恰如埋葬自己,怎不叫人心碎,伤感,悲叹!

再观下阙,从流泪到泣血,字字见泪痕,句句别伤恨,红泪湿衣袖。这位风华绝代的病美人,洞察世事,看破尘缘,深知梦醒梦碎,情缘皆空,如何能苟活于世,不如一朝漂泊难寻觅。落花柳絮,随风飘去,一了百了!真乃枉自嗟叹:天长地久尽有时,此恨绵绵无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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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

独倚花锄泪暗洒,酒上空枝见血痕。

…………

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

这位灵河岸边,三生石傍的还泪仙子,如此哀伤,如此决绝,泣血呼唤,发人深省。看似投身在花团锦簇大观园里,集万千荣宠恩爱,享受着金衣玉食,但在这个充满罪恶的贾府里,林妹妹不过是一粒沙子,一点落絮,风过即无,有谁会留恋她的存在呢?

贾家的老祖宗贾母,尽管对她百般疼爱,也仅仅是外祖母对孙女的添犊之情,要她成为自己的孙媳妇,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因为林黛玉清高自洁,多疑任性,外加娇若柳枝的带病之身,和这个封建家庭格格不如,冥冥之中就注定,她是一个悲剧人物,可怜可叹而不可亲。

最后一阙总领全局,悲情已发展到高潮,进而深化了主题内涵,让读者恍惚如梦中,看到一个不屈不委,不愿被亵渎,沾污而孤傲不训的楚楚倩影!虽死而犹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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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杯净土掩风流。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

尔今死去侬收葬,他年葬侬知是谁?

……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看看吧,就是这样一位如花似玉,弱不禁风的妙龄少女,长在骨子里的清高跃然而出。即是死,也要死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出淤泥而不让。渴望净土埋身,不陷于污淖而有污自己的清誉!

她的一腔愤情,幽幽相思,寥若梦幻,美好憧憬与残酷现实即在眼前。侬葬花时净土埋花,侬死谁能葬我,葬在何处?只可惜心中的真爱宝玉公子,懵懵懂懂不谙世事!此时此刻身在何处?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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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葬花吟》或是葬花调,出自《红楼梦》第27回:“滴翠亭杨妃扑彩蝶,埋香冢飞燕泣残红”。把薛宝钗比作杨贵妃,把林黛玉比作赵飞燕,这一对羞花美人,并列十二钗之首,枯树缠玉带,雪下埋金簪,即为情敌,又为姐妹。终究逃不脱红楼一梦,香消玉碎,令世人哀怨不已,叹息于此,真真是:

香魂一缕随风散,愁绪三更如梦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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