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嗯，来啦，文全嘴里应着，骨碌起床开房门，喊一声主任，那么早呀！嗯，返还这些文件给你。
文全接过文件夹，只见他高大的身材，穿一件圆领短袖衬衣，转身离去…
文全返回房间，将文件放在沙发上。哎，天快大亮了，老婆和女儿还躺在里面床上睡呢。
一房二用，三分一做个小厅，作为客厅。有老婆小孩，三人睡太窄了。晚上只能在这个小厅铺上床板，自己来睡。
一到早上，就将床板收起来。文全一边收床板一边想。哎呀，主任那么早，急着将文件交回来，是否要去县开会呢？
文全收拾完了之后，就去厨房煮吃去了。在水池边洗脸刷牙，早晨，人们陆续来洗漱，洗菜、洗衣服啦。
公社办公室准时开门上班，来不得半点怠慢，不然电话就响烂了。不同其他的办公室，迟点都没关系。
文全早上到自己的办公室，将文件放入篮子。然后过党委吴秘书那边办公室，看看还有什么新的任务来呢。
吴秘书说，哎，早呀，文全说，嗯，大家都早。文全坐下来，拿起汇报簿，看看时间，今天又得收汇报了。
吴秘书说，陈主任今天去县里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估计没那么快回来，有一段时间吧。
文全突然楞上来，便说，难怪大清早将文件交来。至于是为那般事，就没有过多聊及。
吴秘书说，应该是在三江公社工作时候的事情。哎呀，这些事情说也不清楚的，怎么说呢。
不一会，黄副书记到来党委办公室，只见他的心情特别之好。笑笑地对吴秘书说，哎呀，今天是圩日吧。吴秘书说，是呀！很快又一圩期啦。
黄副书记与吴秘书聊开了，文全听了几句，然后站起身，拿着汇报簿返转自己的办公室。打了几个电话通知之后，顺手拿来科技报，似看非看…
心里想，陈主任突然去县里，听黄副书记粗略的二句话，恐怕永不回来了。哎呀，黄副书记侃侃而谈起来。
文全感得，自公社管委会成立后，陈副主任由当选上管委会主任，这二年来，对自己挺信任。哎呀，自己的老婆是街上人，还想着几十平方地皮来呢。
公社管委会还规划着街道开发，街上有一大片土地，要规划安置街上居民建房。居民住宅狭窄，还有一幢楼，七十二家房客来呢。
文全还想着，按照自己的实际情况，论条件应该符合。如果得到几十平米地皮，不说青砖，就用泥砖砌起来，有屋了，也算挣来个面子，
哎呀，如今陈主任这一走，似失去了依靠。心里有些失落感，谁又会同情自己呢？一切都是渺渺茫茫…
文全手拿着科技报，看看还有什么可行的新项目，回想起结婚二年来的甜酸苦辣，象在生活中抗争…
特别对养殖之类感兴趣，如科学养猪、养鸡，饲料的搭配。蛋白质、各种维生素的含量比例，报上连篇介绍养殖成功的例子。
文全琢磨起来，哎呀，在农村一年到黑，才养得一头猪卖。潲草要煮熟，放些米糠和粥米，就这样子，一年又一年。
文全想着这二年的尝试，想着在养殖方面，想摸索出一条创收门路。哎呀，叹上一声，路不是那么好走的。
文全自结婚有了孩子之后，自订了这份科技报，爱不释手。按报上的介绍，自制起孵化箱，孵化小鸡。
突然，办公室走廊传来黄干事的声音，哎，周禄，那么早去哪？周禄说，去粮所买统糠，饭堂猪没有糠吃了。
文全一听，哎呀，粮所统糠，还来了一番寻味。
文全想着在早几年集体的时候，粮所还将统糠数字拿到公社办公室来呢。分配到各大队去，分到集体猪场去…
自从分田到户后，办公室就不再有分配二字了。而统糠则由粮所自己作主卖去，自然比市场价格便宜很多，几分钱一斤。
文全捉了一头猪仔回来，那天早上就去找所长，哎，冯所长，吃早餐了吗？嗯，吃过了，你那么早过来呀…
文全说，想向你要些统糖。冯所长说，你养有猪吗？文全说，有呀，在岳父那里有地方，养有一头了。
冯所长说，那行，便走入房间拿来一张小纸条，用钢笔写上供应统糠一百斤，签上冯字，然后递过手来。
文全心里很高兴，哎呀，冯所长比足面子也挺够义气。自此之后，每逢粮所碾米有统糖卖，都来找他，五十斤都会批个条子。
而三个月后，粮所新调来个梁所长。那天文全过去粮所，冯所长说，去找老梁吧，他分管了。
梁所长一米七的高度，瘦削的身材，烟不离嘴。一有统糠出现，街上的居民就围着他转，有求的人多着呢。
文全过去找他，只是说等一会吧，面色并不是那么好看。有时几个人挤进他的房间，好不容易批上三十斤的条子。
哎呀，有时等到心烦得很，办公室还有大量工作呢。觉得求这个所长很不好意思。但是没办法，硬着头皮去求。
几个月后卖掉了那头猪，比在农村出栏快了很多。只是得些平价糠补充一下，如果全去市场买糠的话，利润就明显不同了。
文全想起这些，哎呀，叫做早卖掉了这头猪，不然为求几十斤统糠，等上一个上午，烦得要命。
文全觉得在公社，一不有休息日，二不有奖金。那些供销社等部门都有奖金，公社实属于清水衙门了。
特别自己在办公室，半点离不开，真是束手无策。进入八十年代了，看着农村里的发展，农民的增收，不敢对比了。
哎呀，比起双职工来，文全的自卑感又涌上心头。不是想着寻婚择偶时那么简单，如今家庭生活一肩挑。
老婆呢，在她父母那头摆这个摊子，那些烟卖到发霉了。一乍开放，一些人还以为有假的，都往供销门市部去。
还有那些纸张和笔簿，虽是近学校，可是那是中学生，来帮衬就寥寥无几了。
好在教育组专干黄友武老兄说，过些时间，慢慢帮你推销出去，以免积压在那里。
文全说，嗯，那好呀，心里欢喜起来。并说，以后不想经营这些文具之类了，不够书店竞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