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在公社党委办公室,吴秘书和杨委员聊天,杨委员说,如今农村和商贸,已进入百舸争流…
吴秘书说,是呀,对公社干部的工作,将出现新的要求。过去的观念和工作面临新的挑战。
杨委员说,按照政治经济学来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对经济起反作用。二者互相依存,互相促进。
吴秘书说,哎,公社现在正是呀!组建公安派出派、设立人民法庭,还有林业站、财政所、调解办…
杨委员说,嗯,正是!不同早几年啦。公社一个公安特派员,一个林业员。一个干部做通很多工作。
几天后的一天上午,文全在办公室拿着新报纸,到阅览走廊上夹起来。
二楼的木楼梯,咚咚地响起来,沉重的脚步。武装部的成部长和黄干事,抽着一挺重机抢和轻机枪,何干事背着一个箱子弹下来…
成部长说,哎,文全呀,去打靶呀!去吗?看看有那个干部去?文全说,我去呀,并去问吴秘书去吗?吴秘书说,我不去,你去吧。
武装部枪械库在二楼,有各种枪支和子弹。除了公社干部之外,外人一律不得上二楼去。大队民兵营的枪支,已全部收上来了。
文全骑上自行车,跟着一行人往射击场走去。心想,在家乡当民兵排长时,去射击场,只打过二发七九步枪的子弹。
到了公路边,停放好自行车之后,走入冲槽,再爬上半山腰。这是公社武装部训练民兵,特设的射击场,有战壕式的掩体…
呯的一声,呯呯…震耳欲聋,响声在山谷中回荡…
黄干事说,哎,文全来呀,你摸过枪吗?文全说,在家乡打过二发呢。黄干事说,那好,来吧。
文全爬在地上,黄干事在旁边指教。抓紧呀,不要松手,瞄准那边靶子,勾呀…
新式步枪之后,又到轻机、重机,手指一勾,连发,呯…呯呯,呯呯,子弹呼啸飞出去…
哎呀,过瘾,过瘾!真的过瘾!只是又轮到下一个了。文全想着当兵的愿望没有实现,喜欢抓枪的呢。不过,这次轻机、重机枪都打过,也算一种满足了。
而端起重机,则想起前辈们的真枪实弹,与敌人拼博,多少先烈流血牺牲呢。用鲜血和生命,换来今天的太平盛世,来之不易呀!得好好珍惜!
公社人民武装部,在当时守护着一方平安呢。要枪有枪,要人有人,随时可以拉出去。
说是训练也好,真枪实弹。文全觉得很庆幸,哎呀,想起读小学时候,用刀用凿修木枪。
手枪、长枪爱不择手,手枪揣在怀里,一条灯心带作肩带,背着木枪上学去。走在上学的路上,洋洋得意,多威风。
还有拿着木修的大刀,唱着,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全民皆兵的年代,个个精神抖擞…
文全返回办公室,拿起杯子饮口茶。吴秘书说,哎,可以吧,文全说,只敢打,中靶命中十环就不敢说了。
吴秘书说,我去打过二次,开始时有点紧张,后来就敢了。
吴秘书说,成部长将要调到公社人民法庭担任庭长,梁副部长担任武装部部长,黄特派员担任派出所所长。
文全说,各公社成立法庭,以后人们不用跑三江公社去啦。吴秘书说,原来三江法庭管三个公社的,办案人员经常到办公室来。
以后不用啦,这里有法庭了…
文全心想,不管成立什么都好啦,自己也没份儿。也不想了,有了老婆,有了小孩子。
文全虽然拿老婆没办法,但看见年幼的女孩一日日在长大,小女孩又多事实。
不是感冒发烧,就是咳嗽,只好尽就着老婆,照顾小女孩来。
半个月后的一天晚上,已是夜深人静了。文全起床来,开房门去厕所小便。回来看见小女孩睡着,面色那么红的?
用手摸摸额头,哎呀,那么烫手的,怎么发烧啦?怪不得面那么红?小凤一听,醒过来,立即起床,也用手摸摸,哎呀,真的发烧了,今晚还好地地的…
文全说,哎呀,去医院吧,打针开药。三更半夜,好在天气转暖了。文全拿着电简照着,小凤抱着女孩,走出大院,往医院走去。
医院的值班室有医生值班,一敲门,医生就起来了。那麦医生说,哎呀,是你呀!怎么啦?
文全说,小孩发烧了,来看着…麦医生说,先探下温度吧,并用手摸摸額头,哎,是发烧了。
文全对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个个都认识。经常打电话到医院,通知院长或指导员开会呢,值班的不是这个接就是那个接。
麦医生呢,这个人性格开朗,对文全很友好,见面会打招呼,面带笑容。文全对他很好感,也尊敬起来。
麦医生说,文全,你工作忙吗?文全说,忙呀,哎呀,不是这就是那,一步都走不开。
麦医生说,在公社办公室,那当然啦,不过比落村好些…
哎,够时间啦,看看多少度?哎呀,四十度,那么高?先打针吧,然后再开药。
感冒引起的,回去比多些水饮,在这里不同大医院,有液输。在这里只有打西林,吃药了。
对面是药房,有人来诊,一叫就开门。打了针,拿上药,麦医生还吩咐着,回去多观察呀…
文全说,嗯,辛苦你啦!麦医生说,哈哈,不说这些。
文全心里说,哎呀,三更半夜叫醒,有点不好意思。不过呢,没办法呀!
一个月后的一天中午,文全在办公室外边走廊上,公社管委叶副主任从边头叫起来。
哎,文全,你去新成立的派出所吧,公社干部就你最年轻。那里也需要文笔的…
文全一听,心里也欢喜一阵,抓枪多威风…,可是一转念,怎么去?这个家庭要照顾呀…
文全便说,叶副呀,我怕见死人的,真的很怕。叶副主任说,哎呀,这些有什么可怕?又不用经常下乡去…
文全说,算啦,我不想过去。叶副主任说,你考虑一下吧,其实去那里锻炼一下也不错。
文全在晚上,也想着自己是个白胆鬼。想着那年同公安特派员落乡,遇上江边一具死尸,一段时间吓到魂都失,夜里不敢睡…
还想着自己的身材,不是牛高马大。最主要的是,这个家,孩子那么小,始终放心不下…
十天后,叶副主任又来到办公室,文全呀,想好了吗?到派出所去。文全说,哎呀,在办公室不用落去差不多。
叶副主任说,会有时要落去的,做内保也不会整天呆在办公室。不过大多时间在办公室,锻炼,还是锻炼吧。
文全还是说,算啦,不去了。叶副主任说,那组织再考虑吧。说完走出办公室去了…
又过了十天,梁副部长已升任武装部长了。那天,梁部长匆匆走过来,哎,文全,过武装部吧,你最年轻,过来呀!
文全又是停了一会,哎呀,我都没抓过枪呢。梁部长说,武装部大多枪,任你抓。文全知道梁部长也不是行伍出身,从干事到副部长,一路走来。
文全还是以多种借口,推托开了。哎呀,多么想去呢,从文习武,不是自己的追求吗?
可是,这个家庭观念,始终摆脱不了束缚。多少人还抢着,争着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