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作者雾满拦江的眼中,杜月笙是一个湮灭于历史大潮中的风云人物,也是一个永不湮灭的传奇人物。
杜月笙在1888年出生至其青年时代,当时的中国堪称鱼龙混珠、泥沙俱下。尤其是在冒险家乐园的旧上海,形形色色的势力莫不争逐于其间,跑马占地。旧军阀、北军阀、青年新锐、满清遗老,再加上各类凶残的帮会势力。我们可以设想到一个无任何势力背景的年青人,是没能可能在这样的地方站得住脚的,但是杜月笙站住了。
未受过教育,甚至基本上没怎么读过书的杜月笙是如何站住了,请随我一起来看一看。
杜月笙聪明地选择了天然属于底层人的地下秘密帮会,并以此为起家之根基。
杜月笙崛起于法租界华捕黄金荣的公馆。在他来到之前,那公馆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其中有很多是与黄金荣一起打拼天下的老兄弟,为黄金荣的事业立下过汗马功劳。那些人正眼巴巴地等待着黄金荣的回报,等着黄金荣拉他们一把,但黄金荣谁也没有拉,只扶持了后来的杜月笙。
为什么杜月笙后来还能以一己之力强拖着黄金荣疾速奔行,把黄金荣、张嘯林这些原本摆不上台面的江湖草莽人物,一起拉上了旧中国的“上海三大亨”的地位。最后游刃于商界、军界和政界,并触角伸向金融、工业、教育和医疗等多个领域,甚至能与北洋商官贩卖鸦片,与军警合谋开赌场,与江湖人士称兄道弟,从“76号”捞出军统特工,让日本人把绝对违禁的战略物资出售给他,让成为民国史上的传奇人物。
首先,杜月笙深谙人心,更能顺应人性的基本法则,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知道什么时候需要昂头,什么时候应该俯首。
其次,杜月笙对人性有足够的洞察力,在他看来,每个人的喜好就是他的弱点。他不会拂逆世道人心,就是在晚年,他也能毅然拒绝日本人的拉拢引诱,出走香港后,并让自己的弟子们,以军统的身份在上海展开锄奸。
第三,杜月笙讲义气,不但朋友多,手下强将多,而且他有深厚的民族情结。在租界的董事会上,他说:“我早就说过,你们这些帝国主义真的不能干涉我国内政了。我们中国人是有尊严的,有个人权利主张的。那李宝章虽然是个血手屠夫,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但在法律形式上,他仍然是上海的管理者。你们租界必须满足他的全部要求,把他想要的人全部引渡移交,哪怕少了一个,也是对中国神圣主权的无耻侵犯。”
当英国人为拒缴烟酒入口关税出了狠招,宣布三家工厂停工,一下子就把8000名工人推入了困境时,杜月笙发起了募捐和罢工两项运动后,彻底地封锁英烟商,断绝其出口,切断其行销渠道,最后华商烟业才能攻城略地,借助有利的政治环境打出民族品牌。
杜月笙还自掏腰包,解民倒悬。他曾被法国人范尔迪请出任为资方代言人与工人谈判时,全盘接受了工人提出来的条件。范尔迪问:“你看这一条,罢工期间工资照给。2000多个23天的薪水,人家法商是决不会答应的。”杜月笙一口承诺下来:“这钱我给。”
1931年因长江水患,受灾面积达17省,毁灭百姓屋舍一万多户。全国救灾委员会委员长许世英来找杜月笙帮忙,处境大不如前的杜月笙只好让他老婆姚玉兰义演,由姚玉兰出面,邀请了名伶梅兰芳、“霸王”金少山,当时还是学徒的谭鑫培一起登台献技,将所收到的票款,最后悉数捐出。此后,义演这种募款方式风靡整个世界,至今长长盛不衰,都是杜先生的功劳。
1937年8月13日,淞沪会战开局。戴笠找杜月笙要不少于1万人。两月后,杜月笙的“忠义救国军”成立,共10800人,分为5个别动大队。最后,那些尊敬他,视他为长者、对他言听讲从的弟子,他们那年轻滚热的鲜血撒满了上海滩头,更为悲哀的是,他们的牺牲无人知道,他人的惨烈付出注定将被永世埋没。但他们仍然义无反顾。
第四,杜月笙会说话,会说好话,会好好说话。比如,他在游说黄金荣时,是这么说的:“张嘯林这个人,不仅排场大,而且天生的大亨模样,更重要的是他在浙江警、政、军三方面的人际关系。这种人际关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条安全而畅通的烟土运输渠道!张嘯林可以说动浙江的水警和军队把烟土顺利地运到上海,而上海这边,三鑫公司已经垄断了烟土销售的下游行业,就差货源了。如果与张嘯林联手,大家赚到手的将是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第五,在困难面前,杜月笙是困难越大,越要勇于挑战。杜月笙在开始经营他的的杜氏天下时,收复好昔日“大八股党”沈杏山后,为了要拿下“财神”严老九,不得不请出排帮大魁顾竹轩约到饭局。杜月笙为为抗日,不管是好事学是脏话都干。当吴铁城市长想让他出面,全面终止抗日救国活动时,杜月笙是这样回复的:“这件事,在当前的局面下,没人敢打包票说一定能做到。我最多只答应市长,我会千方百计,尽力而为。”
杜月笙用他一生64年的历程告诉我们,他就是那个特定时代追求自由、获得自由而最终没有失去自由的人。他没有看透这个世界,只是他用所信奉的传统江湖道义的规则让他始终能把事情做对,最后成一个让人尊重的人,一个如愿以偿独得经济自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