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中的思绪

停电后,屋子里很闷,搬了一把躺椅到阳台上来换换气。夕阳的余晖真好,一大把大把的,极其奢侈,洒落在米黄色的地砖上,格外温暖。微风轻抚、极目远眺,品品茶、看看书,感受白天到黑夜自然变化的过程,也是无比的惬意。

残阳如血、倦鸟归巢、牧童横笛、小桥流水、炊烟袅袅,回忆起来依旧是如此的亲切,那是曾经在农村生活时度过的无数个美妙的傍晚。很庆幸自己是在农村长大的,能体会到原滋原味的乡村生活,有着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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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的时候没有网络,也没有手机、iPad以及层出不穷的电子产品,更没有五花八门的兴趣辅导班。那时候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上山打鸟、下河捉螃蟹、丛林里打仗,偶尔也会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到别人果园里摘几个橘子,在山上放牛时抓几把队里的花生。早晨天刚朦朦亮的时候,我们会跟邻村一位退休的老教师一起跑步,晨曦中薄雾里,沿着乡间小道一路飞驰一路歌,小伙伴们“叽叽喳喳”的叫声,成为村落里最朴素的晨光曲,也让我养成了早起锻炼的习惯。傍晚是我们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候,经常会在一个干枯的小堰塘里踢球,粗犷的地面疯狂地长满寸长的野草,踩上去软硬适中,再加上堰塘坝构成的天然围栏,形成了一个绝佳的野球场,七八个小伙伴经常会从傍晚激战到天黑,直到家里的父母呼喊着自己的小名回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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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白天在外面干活,晚上没事了,相好的几个人常常聚在一起,打几回牌喝一点小酒,在半醉半醒之间蹉跎一下人生,缓解一天的疲劳。或者村里在放电影,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块小板凳,看它一两个小时,直到片尾曲响起仍然意犹未尽,然后就举着火把照着夜路,穿梭在田坎地间,有说有笑地讨论着剧中的故事和人物,将欢声笑语随风洒在黑色的旷野间。生活就是这样,没有太多的压力,却有太多的悠闲。一年到头也积余不了多少钱,但仓库里的粮食又增加了不少。养上一头猪,一条狗,几只会下蛋的鸡,成群结队乱嚷嚷的鸭。一头猪要养上一整年才能宰上百来斤,但那肉却很有嚼劲很绿色;鸡和鸭也是一样,生的蛋很少但却很有营养。这样的食品才是自然、原生态、没有激素,不受污染的好东西!

在农村,人们的心态都很开放。闲暇的时候喜欢坐在自家的房前侃大山,一边欣赏着纯朴的田园风光,一边聊着镇里村上的逸闻趣事,顺带着跟过往的人们打打招呼、拉拉家常,因为十里八乡都是熟人。我们很小的时候,长辈就教育我们,逢人见面都要打招呼,所以在农村不管碰到谁都要亲切的招呼几句,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之间有着一份朴素纯真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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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住在城里,发现城市的自然环境、邻里关系不如农村。城里人都是叠起来住,就跟叠罗汉似的,房子一个比一个高。不仅居住的空间狭小,而且除居住空间外几乎没什么自然环境,与大自然也失去了一种应有的联系。在农村,人们是铺开住的,坐拥青山,怀抱绿水,房子周围都是最朴素的乡村风光。在城里,即使是对面的邻居,住了一年半载,也可能不知道他们姓什么、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更谈不上邻里关系了。

城里人已经远离了大自然,偶尔出去走走,也是沿着车如流水马如龙喧嚣不堪的城市干道,或者是来到人潮涌动、摩肩接踵、炫目多彩的商场。回家之后便紧锁房们,有的还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更有甚者还要把窗帘拉上,独对四壁,俨然把自己关在一个钢筋水泥的笼子里。若以古人的“以天为幔、以地为铺”的眼光来看,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这是在面壁思过吗?

或许我们所居住的城市环境还有很多不理想的地方,我们虽然不能改变环境,但是要适应环境。尽可能走出家门,亲近大自然,感受山川河流的风情,接上地气,保持身心健康。尽可能跟身边的人多一些交流,跟左邻右舍搞好关系,有一个和谐的人际环境,让居住的环境变得更温馨。

不知不觉间,月上树梢,电已经来了,我搬着躺椅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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