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寂寞的年

今年的春节过得很轻松。除夕的年夜饭是在老丈人家吃的。回到自己家随便做了几个菜,边看电视边守夜,不知不觉就喝多了。初一下了一场雪,约好的还要去老丈人家,怕路上太滑最后也没有去。初二初三睡了两天懒觉,昨天初四开门营业,就算是正常上班了。

今年的春节没有走亲访友,就连哥哥家也没有去。这倒不是说我太薄情了,因为在腊月二十七侄女结婚的时候我就说过,参加婚礼也算是一次大聚会,过年就不必挨家挨户串门子了。弟兄姊妹六个,只有大哥一直在务农,虽然侄儿和侄女条件都不错,但是给大哥过年的心意我还是表达了。

往年过春节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迎来送往搞得人心神疲惫,过年就像过关一样难。从市里跑到县城,从县城再到乡下,烟酒饮料手提肩扛着挤班车。到了谁家少不了一顿酒,有时候一天串三四家,只知道胃里面难受,哪还记得谁家桌子上的是什么菜。

特别是老妈在世的那些年,迎来送往的人情让我苦不堪言。老妈作为家族中仅存的长者,后辈们年头节下来探望,也是情理之中。可是这家族大,各有各的事情,各有各的安排,你哪知道谁啥时候有时间来呢?往往是做好的东西都放坏了,等不到有人来,再就是你正在店里忙乎,就有人来拜年了。有时候一来就是十几口人,大人小孩挤满了屋子,吃饭的时候根本坐不下来。

更让我头疼的是那些礼品!都说是来看望老人的,看望老人拿的自然就是补品之类的东西。奶粉、豆奶、芝麻糊,这些也还说得过去,我最讨厌的是什么什么奶、什么什么乳、什么什么液。他们都说老人又不抽烟,又不喝酒,不知道拿啥东西才好,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些补品最适合了。

话说是“有来无往非礼也”,虽然人家是来看望老人的,我也必须要还礼,总不能像貔貅一样只吃不屙。我总不能把那些奶和液之类的东西再拿回去吧,我必须以烟酒或者水果为选择,不然的话真拿不出手。每年家里来人的招待和还人情、孩子的压岁钱,那是不小的开支。

有些堂姊妹正月十五过后还要来看望老人,都说春节期间太忙,实在抽不出时间。美其名曰“不出正月都是年”,无论如何都要来看看老人家。说实在我很感动,这就是亲情,还有比这份情更珍贵的吗!

出了正月总算一切归于平静,望着那些堆积了一人高的礼盒,如何放置它们成了一个难题。后来一想,何不把包装拆了,把有用的东西留下?不拆不知道,一拆吓一跳。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盒,里面百分之八十是泡沫塑料,瓶瓶罐罐所占的位置少得可怜。看着那些成份复杂,功能强大的奶和液之类的东西,真不敢轻易下口,只好让它们进了垃圾箱。那几年春节,我给清洁工增添了不少麻烦!

老妈去世之后,我感念于那么多年亲人们不离不弃的情谊,几年间提前去各家拜年。先是有去有回,再后来是有去无回,再再后来我也就不去了,也就逐渐淡了。但是遇到婚丧嫁娶的事情,相聚在一起也还是热情不减,谁家有事招呼一声,基本上都积极响应。看来即使是亲人之间,保持适当的距离也挺好,何必把彼此搞得那样累!

今年的春节过得轻松,也有些寂寞。挺好的,经常在一起推杯换盏,不一定就亲密无间。偶尔的相聚,难得的是用心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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