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住的是个三合院,院子由三户人家合租。两个邻居一个在味道厂上班,是个40多岁的女士,叫崔红;另一个邻居和烟的嫂子同事,在公交公司当跟车售票员,叫曹英。
烟的房子里有两张床,烟一张小床,嫂子和侄女一张大床。中间布帘隔开的,住的很拥挤。烟来之后,哥哥就住在叔叔卖农机的厂区。
那本来是很美好的一个周末午后,烟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忽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烟把门拉开一条缝,是张陌生的男人的面孔:你找谁呀?
“请问烟在吗”陌生男人反问道。
“我是,请问你是?”烟并不认识这张脸,同时也没有告诉过别人自己的住址。
“猜你就是,门开开让我进来说呗,我是胡超,咱俩通过信,我也是周口经济电台“诗露花语”栏目的约稿写手。
烟把门开开,请对方进到院子,递了个凳子,两个人在院子坐下边晒太阳边谈。
烟对这张脸不熟,可是对这个名字却很熟。胡超和自己的文章每天都会播出,文风不同,但对方的文学功底比自己更好一些。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烟忍不住问道。
“到公交公司问的给你转信的人的家庭住址,想着你们应该在一起。”胡超满头大汗的说着。
世界上总有一些热心人,办着他们认为做了好事的错事,自己却浑然不觉。私自泄密别人的住址是多么可怕。对于这样始料不及的来访,让烟有种被严重惊扰的感觉。最起码来之前写封信打个招呼,这也算是最基本的礼貌吧。惊喜往往总是有惊无喜。
“我从商水骑车来的,想和你切蹉一下写作,所以冒昧打扰了”胡超略带歉意的说。
17岁的烟,刚从农村出来,心很柔软,很善良,也很单纯,觉得对方那么辛苦前来,尽管不大乐意,还是礼节性的进行了招待。
吃完晚饭了,胡超还是没有要回去的迹象。烟的哥哥看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而且也没有出去自己找地方住的意思,就让他跟自己去了农机厂区共住了一晚。
或许是出于对烟的文友的尊重,哥哥嫂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其实,烟并不希望胡超留在这儿,白天院子里的人都上班了,男女有别,单独留在这儿总不是很合适;晚上自己家并没有地方住,一间房子都是女人,多出一个男人,还是个陌生男人,总也是很不方便,可是赶人走的话烟不知如何张口?而哥哥嫂子也一直没有说,或许是怕烟生气吧。
第二天晚上,吃完晚饭,哥叫胡超跟他去休息。胡超说:“我要和烟探讨写作,就在这屋的凳子上凑合一晚吧。”无论烟的哥哥如何劝说,执意不走。这太让人大跌眼镜了,烟内心很苦恼,写作是一个人静下来才能干的事,探讨个什么劲啊!这该怎么撵人走呢?烟不知道,怕说不好伤了对方的自尊。无奈和嫂子和衣而睡挤在一张床上,把自己的床让给了这个不速之客。明天他总该走了吧?烟内心宽慰着自己。
天亮后,烟出去买菜回来,听邻居们开始说闲话了。下午,烟在院子凉衣服,邻居崔红在她房间,又和嫂子说着什么。从窗户上不断伸出来窥探自己说的话有没有被偷听的眼神,烟隐隐觉得她们在议论自己。而胡超一个人坐在房间,像个没事人一样,依然一副不打算回去的样子。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有点郁闷了。烟真想冲进屋子对他说:请你回去吧。可终究因为过于照顾他人的情绪,没有说出口。烟明显的感觉到嫂子开始不耐烦了,不高兴了,这更加重了烟的担忧。但她理解嫂子的这份不悦。
也因于此,烟仅存的,对胡超的文采方面的好印象,因他的为人处事风格,在心中消失殆尽。
“胡超,要不你先回去吧,如果有需要交流的,你可以写信过来。我寄宿在哥嫂这儿,不是特别方便。”烟看天又快黑了,终于忍不住说道。
“你们该干嘛干嘛,我又不影响你们。”胡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是让烟多虑会伤到他了。
就这样,这个其貎不扬的陌生的男人,愣是在一个只有女人的房子里,住了整整一周才走。烟没觉得通过交谈,自己在写作上有任何进步,反而这一周什么也没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