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是台湾导演杨德昌导演的一部电影,影片围绕着一个台北传统家庭中的各人,贯穿了婚礼、婴儿满月和葬礼三个仪式,把人生中各个阶段的苦恼都淡淡地罗列了出来。里面有人到中年要回望前半生作价值重估的父母、初尝爱情的青涩姐姐还有未谙世事问题天天都多的小儿。
看完电影,给我最大的感触就是即使是一家人,你是你,我是我,他是他,谁也不能替谁承受痛苦。家只是他们下班放学回来睡觉的地方,他们之间的联结非常的少,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要说联结,这些活生生的人反而与躺在床上的不说话的婆婆之间的联结多一些。
从家庭的角度讲,影片中出现了三个家庭,NJ一家;小舅子阿弟一家和邻居莉莉母女。
NJ家
这是影片的核心家庭,中年夫妻,一儿一女,加上婆婆。NJ与人合伙的公司运转似乎并不顺利,这个对家庭负责的男人似乎很多事情似乎也是有心无力,当妻子崩溃的哭诉自己和婆婆说话时感到生活多么无聊无奈的时候,他也只是从解决问题的角度做出了安排,请看护来读新闻给婆婆听,并没有从情感上安抚妻子。三个小时的影片很少有他对女儿婷婷做出关心的镜头,倒是婷婷经常帮他照顾这个家。他也并不晓得小儿子洋洋在学校状况百出,只是让儿子用相机记录自己的好奇,尽管如此,这已经付出他能付出的所有努力。
他也有机会和初恋阿瑞度过一段重逢时光,却也始终没有迈出新的一步,于是对从修行中回家的敏敏说,如果再次活过,依然不会做出其他的选择。这似乎也道出了一部分人生的真相。人的行为大部分为自己不知道的潜意识所驱动,要想有不一样的人生,需从了解自己开始。
敏敏内心脆弱敏感,自顾不暇,不得不上山修行,对两个孩子的照顾更是微乎其微。
再来说说婷婷和洋洋,也同样自己有自己的世界和苦恼,婷婷对婆婆的内疚,洋洋独有的奇思妙想,都是自己在消化和处理。
这一家人,家只是下班放学回来睡觉的地方,他们之间的联结非常的少,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要说联结,这些活生生的人反而与躺在床上的不说话的婆婆之间的联结多一些,对婆婆说,也是对自己说话,说内心最真的话。
阿弟家
阿弟认为自己擅长说话,可跟母亲说了几句就没话了,从这几话中可以判断,阿弟属于那种“不成器”的类别。接着从他和云云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可窥见一般。他和小燕奉子成婚,只为等吉利日子让小燕大腹便便举行婚礼,两人之间并没有新婚燕尔的缠绵,甚至连温情也少得可怜。不知道他和小燕能否幸福,只是为新生的婴儿担心,这样一位自己还没有长大的老爸,如何负起对孩子的责任。这个小家庭人与人之间也是淡漠,直到阿弟瓦斯中毒,小燕才爆发出一阵恐惧。
莉莉母女
莉莉是婷婷的邻居,单亲的经历让莉莉早熟。母亲好像也很少考虑她的感受,甚至让她感到绝望崩溃,她只能自己寻找情绪的出口。
影片的名字叫做一一,有很多有关的解释和猜测。我认为一一的意思是一个人就是一个人自己,另一个人也只是另一个人自己,一个从来不能得到另一个完全的理解和支持,每一个生命个体都是他自己,别人无法取代,即使是家人,这里有界限,希望也有联结。
影片的最后,似乎看到了一些温情,洋洋在葬礼上对婆婆说的话,NJ拉过女儿的手,有一种温暖的东西流动了起来。
婆婆,对不起,不是我不喜欢跟你讲话,只是我觉得我能跟你讲的你一定老早就知道了。不然,你就不会每次都叫我“听话”。就像他们都说你走了,你也没有告诉我你去了哪里,所以,我觉得,那一定是我们都知道的地方。
婆婆,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你知道我以后想做什么吗?我要去告诉别人他们不知道的事情,给别人看他们看不到的东西。我想,这样一定天天都很好玩。说不定,有一天,我会发现你到底去了哪里。到时候,我可不可以跟大家讲,找大家一起过来看你呢?
婆婆,我好想你,尤其是我看到那个还没有名字的小表弟,就会想起,你常跟我说:你老了。我很想跟他说,我觉得,我也老了... ...
深刻,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