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部分地方的除夕都是农历腊月三十那天，因为过了转钟十二点，就是农历新的一年开始了。我们江西老家除夕是腊月二十九，也不知道有什么历史讲究？但回乡下老家，家家户户还是在腊月二十九拜祖先、吃年饭，腊月三十晚上，也是吃腊月二十九的剩饭剩菜了。
当父母抛下我独自走后，我却把来路留给我的这一年过两个除夕的习惯保留下来了。也是现在经济条件好了，除夕也就是到饭店吃顿好的，按这个标准，只要我们夫妻和宝贝女儿相聚在一起，那是天天可以过除夕的！
今年女儿是在农历二十九才从外地赶回家的，老婆早早就在高铁站附近的一个饭店订了一个小包房。因为女儿基本上是在吃晚饭的时候到了，我和老婆在高铁站接到女儿时天都黑了，老婆还为女儿准备了一束玫瑰花。女儿在车子里听到我的喉咙嘶哑，就问：“老爸，你感冒了？”“他那嗓子嘶哑都已经块半个月了！”老婆告诉女儿。“那为什么还不去医院看？老爸，真是不叫人省心。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心肺年轻的时候有过毛病吗？这三甲医院不就在我们家门口吗？”女儿在车上就开始数落我。
好在一下子就到了饭店，“你们先下车进去，我去停车。”
开始吃除夕饭时，女儿又拿着手机，帮我预约明天那三甲医院的挂号。“明天这消化内科有两个人都是正教授，一男一女，老爸，你选谁？”
“那就选女的吧？”我只想把这事赶紧结束，好好吃一顿团圆饭。
“那就挂明天上午十点钟的号了？”女儿问我。
“好的！好的！”我有点不耐烦了。
“我在那么远的地方工作，你们一定要自己注意身体，我才能安心呀！”女儿又开始说教了，“这三甲医院离我们家这么近，你有病还不及时去看！现在这大医院看病也方便的很，直接就可以在手机上提前挂好号，到时候就去看就好了。”
“要得要得！”就是除夕吃个饭，我小时候就总被爸妈数落，这老了还要被女儿数落。这些人都是打着为你好的理由，你还只有象个傻瓜一样地听着。
“我这些日子里在电话里也听不出你的声音这么嘶哑。”吃完饭，坐在副驾驶的女儿又开始念叨了。“老爸，你没觉得，你说话都好吃力了。真是不能开玩笑了！”
“好的，不能够开玩笑了！”我附和着女儿，“你就是明天不能够睡懒觉了，陪我一起去看病。”
“那是肯定的。”女儿说。
第二天除夕上午开车去医院，阳光明媚。等我们赶到医院预约的呼吸道内科时，那挂着的屏幕上显示我已经迟到了。我们等那预约的医生看完一个病人后，重新进了那女教授的诊室。
“你们是不是挂错号了？”那女教授看我是喉咙嘶哑，“你们应该是去耳鼻喉科呀！”
“我爸过去得过胸膜炎。”女儿忙解释，“因为是感冒引起的喉咙嘶哑，所以我们就来看呼吸道内科。”
“是这样，”那女教授好象有点理解了。“那就我先给开个拍个肺部CT，再把叔叔转到耳鼻喉科，你抓紧时间挂个耳鼻喉科号！”
女儿赶紧用手机挂号，没用一分钟就搞定了。应该也是今天是除夕，来看病的人比较少的缘故。
跟着女儿又去耳鼻喉科，那医生也奇怪我们为什么要先去看呼吸道内科？我们又要把同样的问题又回答一遍。那医生就直接开了一个做喉镜的单子，女儿带我在医院的缴费电脑上用手机拿医保缴费，还一遍又一遍问我学会用手机拿医保缴费没有。用手机交完费，女儿就带我去药房领麻药。
“这麻药是直接喝的。”女儿拿着药告诉我，“我做胃镜就是用的这种麻药，喝了就会直接昏迷过去。”
到了做喉镜的房间，那护士要我在外面房子里将那麻药含在嘴里，5分钟后再吐掉。5分钟后我吐掉麻药后，我觉得还是完全清醒的，护士要我独自进里面房子去做喉镜，女儿给挡在外面了。
那医生用一根小管子从我的鼻子里插了进去，我难受地大喊大叫。
喉镜做完我出来，女儿忍不住地笑，“老爸，你那大喊大叫，就象小朋友打针一样。”
我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想着女儿小时候我带着她看病的情景。
喉镜的结果马上就出来了，就是有点炎症。医生开了一个星期的药，说不好再来复查。
我跟着女儿去拿了药，就去拍了胸部CT，过节医院看病的人少，一切都顺利。女儿说这CT结果也不需要等，到时间在手机上就能够看到的。
“老爸，你含过麻药，能不能开车。”女儿在医院门口问我。
“那麻药根本就没有用。”我说，“要不然我在做喉镜时也不可能去大喊大叫。”
吃除夕夜饭时，女儿告诉我胸片的结果OK。
除夕夜饭后回家，谁都不想看春晚，我就要女儿在网络上买了一个月的费用，看了几集“繁花”的电视剧。
老婆怪女儿回家后一直就跟老爸在一起，根本就没有理她。我说这你也吃醋？除夕夜你们娘俩睡一起吧！我就自己去打鼾了！
2024年4月24日於株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