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郦波评说曾国藩家训》,里面记载了一个曾国藩和左宗棠的一个有趣故事,很有意思,记载下来分享给大家。
民间传说有一次曾国藩到左宗棠那儿,因为他是左宗棠的上级,所以也没有让人通报,直接就闯进左宗棠家里去了。结果进去一看,眼前的场景让曾国藩很不高兴。
什么样的场景呢?曾国藩进去之后就看到一个漂亮女人在洗脚,而左宗棠正兴致勃勃地坐在旁边观赏。这个女人并不是左宗棠的老婆,不是他的正妻,而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小妾。左宗棠之所以喜欢这个小妾,并不是因为这个小妾特别漂亮,而是因为这个小妾的脚特别漂亮,所谓三寸金莲是也。左宗棠有个特别的爱好,就是爱看这个小妾洗脚。大概他觉得只有洗脚的时候,脚的美丽才能够一览无余。
曾国藩一看,不由得有些愠怒。他本来就不主张手下将领纳妾,但纳妾是当时风俗,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可你左宗棠这么大一位英雄,纳妾也就罢了,还天天喜欢看小妾洗脚,这像什么话?所以曾国藩就提高了嗓门,咳嗽了一声。左宗棠正在全神贯注的投入到小妾洗脚的行为艺术里去,全然没有注意到曾国藩进来。听曾国藩咳嗽了一声,才发现曾大人已经进来了。
左宗棠在湘军中的地位也很高,虽然严格说起来是曾国藩的下级,但是平常也不怵曾国藩。所以左宗棠从小妾的脚上移开视线,掉头看了两眼曾国藩,什么话也没有说,又掉回头,继续看小妾洗脚。
这时候曾国藩灵机一动,说以一句奇特的话:“看如夫人洗脚”。
曾国藩平常最擅长对联,他年轻时在北京做翰林,经常踢人写对联,很出名。所以看左宗棠不搭理他,也不生气,张口就说出了这么一个上联。这个上联其实也很白话,但意思却暗含讽刺。如夫人就是小妾的意思,如就是像,像夫人一样,但就不是夫人。所以古代男人骗女人,安慰小妾,就称之为如夫人。
曾国藩这个上联虽然只是客观场景的描述,但是意思很明显,你左宗棠这么一位大人物,趴在那里看小老婆洗脚,居然有这种爱好,你也不嫌寒碜。左宗棠也是饱学之士,也是当世之奇才,要不然也不会跟曾国藩并称湖南之双雄了。他反应很快,当时掉回头来看曾国藩,一点也没有犹豫,就对了个下联,特别工整。
曾国藩的上联是“看如夫人洗脚”,
左宗棠的下联是“赐同进士出身”。
曾国藩的上联暗含嘲讽,而左宗棠的下联更是毫不客气。原来,曾国藩当年考科举,考到殿试这一级的时候,对自己期望很高,以为就算不能高中状元,榜眼、探花什么的,拿个标准的二甲进士肯定没有问题。但是考下来结果让他很失望,他只考了个三甲第42名,按照科举考试的规定,这个层次叫“赐同进士出身”。这个“同进士”的名字也和那“如夫人”一样,是说你不算进士,但又如同进士。你说既然不算,又怎么如同呢?所以这个称谓就是说你没有考好,勉强安慰一下。所以对于胸怀大志的曾国藩来说,考个“同进士出身”一直都是他的心病,也向来被他自己当成奇耻大辱。
现在他笑左宗棠“看如夫人洗脚”,左宗棠当然知道曾国藩的老底,一句“赐同进士出身”就把曾国藩给噎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