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正阳君,周末便驱车去广州。上一次见面还是一个多月前,眨眼间年底却到了。他说元旦未必得闲,而我接下来两周又有各种聚会安排,所以这一次的相聚可以说是没得选择的。
按正阳君所说,见或不见,无所谓。他意思是随性,不拘什么时候,只要彼此不觉得为难。
我晚上到的番禺,约好第二天中午阿强酸菜鱼一起吃午饭。照例还是正阳点的菜。其实每次点的都一样——酸菜鱼,微辣。这家酸菜鱼太好吃,正宗老坛酸菜,花椒味十足,鲜红的干辣椒铺满乳白色的汤面,热气腾腾一大盆端上来,刚好两个人的分量,根本不需要再点其他菜。而且,正阳必点鲈鱼,非鲈鱼不吃。
在此之前我曾说过,阿强家的酸菜鱼永远吃不厌。以前上广州,说是要来看望正阳君,实际上还有一份酸菜鱼的诱惑。但这一次却忽然没了以前的胃口,这变化连我自己都不及料到。
席间,问正阳君下午作何安排?他还是那一句无所谓。我说不如去新塘吧,他说没问题。他本就备好行囊,打算这两天跟着我浪荡。他问我去新塘是否去见刘健叔叔?我说是也不是。
刘健是我大学同学,他三班,我五班,却成为最要好的兄弟。大学毕业后的二十年间,他成为我见面次数最多的同学。我和他之间的见面也正如正阳经常挂在嘴边的无所谓,有空就见面,没空也无所谓。
午饭还没吃完,我拨通了刘健的电话,“下午有空吧?我过去和你喝茶。”
“过来,我等你。”对于我的突然出现,他从来没感觉到意外。之前曾有过数次开车路过新塘,只要打电话确认他在,我都会把车驶出高速公路,去他那里歇歇脚,喝口茶,吃顿饭,要么留宿一晚才继续赶路。
得到确定的答复,我又给卓师兄发了信息:“下午凤凰城见面,和我同学一起喝茶,不介意吧?”卓师兄爽快答应了。
卓师兄也是一周前约的我,问我何时来广州。待我赶到番禺的时候,他说已经到凤凰城父母家中,自己没车,想赶到广州见我还真是有点麻烦。我说不麻烦,心里想到朴树的那首歌——我从远方赶来,恰巧你们也在......
对接完毕,安排妥当,内心升腾起一股愉悦,把酸菜鱼带给我的无常小郁闷一扫而光。
可能正阳还没察觉到我一系列的“预谋”,名为陪他,实则自己在盘算着各种安排。以前为了陪他,必须一对一服务,哪怕是为了照顾我弟弟的儿子,他的亲堂弟点点,让点点也一起跟着玩,他也是百般不愿意。小孩的世界永远只顾着自己开心,后来才发现大人又何曾不是这样?
可喜的是正阳成长到现在,不仅只顾着自己开心,还越来越懂得遵从自己的内心。他说的各种无所谓,实际上是为了更多的见识,只要能到处走走,接触不同的人和事,他觉得无所谓。用他的话来说,可以为他积累更多的写作素材。
正阳爱写作,以前经常向我讨教如何写好一篇文章,我还煞有介事地说写作就必须有真情实感。后来发现他写作的水平早就超过我,仅凭他说平时要多积累素材这一点,我在他那个年龄就无法企及。他说写作靠编是编不出好故事的,没有亲身经历,没有细致观察,写不出有血有肉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才有点醒悟。他嘴巴上若无其事的无所谓,内心的警觉却一直在“预谋”着自己的东西。
在各自的小算盘中,我和正阳非常愉快地直奔新塘凤凰城。那里,老同学、新朋友恰巧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