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房子

第一间房子

我的童年记忆里存留最多的就是:搬家

在县城租的第一个房子,我们的东西并不多,一个老式电视,一张四腿不齐的桌子,一个年龄比我还大的木箱子,箱子里装着父母,我哥哥和我的衣物。

屋顶上铺的是瓦片,墙面是九几年农村流行的土混合谷杆砌成的,地面被土敷的坑坑洼洼的,一年四季阳光都照不进屋里,显得格外潮湿。下雨天时,房子还会漏水,为了不让房子更潮,我们会拿几个盆在漏水的位置接着。

家里只有两间屋,前屋充当客厅和父母睡觉的地方;后屋就是我和我哥哥睡觉的地方。中间用一块帘子隔开。

夜晚的墙面总是会传来老鼠的声音,为了不那么害怕,我会一直和哥哥说话。

年幼时并不会懂得那么多,加上周围有很多和我年龄相仿的孩子,我性子又活泼,不到几天,我就和那些小孩打成一片。

我们在第一个家里住了五年,我的童年也提前结束在了九岁。


第二间房子

上四年级那年,我们搬了家,哥哥也去市里读了高中,我从每天都能见到他变成了一个月,到后面寒暑假才能见到他。

此时搬的房子已经变成的水泥地,屋顶是彩钢瓦,再也不用担心下雨天漏水。但是我又害怕上了下雨的声音,尤其是冰雹。因为雨落在彩钢瓦上,会形成很大的声音。

我一个人蜷缩在床上,再也没有能和我说话的人了。

最令我困扰的是,厕所在屋外面,夏天上厕所时,需要经过一间木材屋,然后有一个洗衣台,洗衣台下有一只巨大的蟾蜍,有时那只蟾蜍还会跳上来,就站在厕所门口。

索性这样的生活只持续了一年。


第三间房子

我们在城里租的第三间房子,也是我这一生都不能忘却的记忆。

房东有几个小孩,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他们常常用石头敲打我的玻璃,我不得不将窗帘拉上,即使屋子里阴暗。

因为这个举动,他们变本加厉,用石头敲打玻璃的次数越来越多。

我一个人躲在窗子下,听着外面那些小孩对我的嘲笑,偷偷哭泣。

再后来,为了不被欺负,我开始反击。


我先在外面装了一大袋石头,每当那些小孩往玻璃上扔石头时,我就会发了疯似的一直往外面扔。那些小孩可能没想到我会反击,就再也没有往我家玻璃上扔过石头了。

相反,他们还经常邀请我去打羽毛球,打乒乓球。

虽然他们嘴上对我喊着“姐”,但是我清楚,我对他们的厌恶从未消失,就像一把小刀割在我的身上,痊愈了,还是会留下一道细细的疤痕。

十二岁那年,我趴在那张木架子床上,脸埋在被泪水浸湿的枕头里,心里暗暗发誓,我要挣钱买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

这样,父母就不会房东家小孩偷了我笔的时候,告诉我,这只是一样的笔,你的笔丢了。让我不得不在每一只笔上艰难的刻上我的名字。

不会在那一天中午经过她家时,被他们冤枉成踩死小狗的坏人。

我什么都不能说,然后被我父母默默承认下这些“罪行”,成为一个无期徒刑者。

在此之前,我对房子的欲望并不强烈,但是现实让我清楚,没有房子,连反驳的底气都没有。


第四间房子,也是我们现在仍在居住的地方。

在我读初二的时候,我们搬进了姑姑新修的楼房。我第一次拥有自己的房间,我们一家也算是真正的安定下来。父母不用刻意讨好房东,我也不再担心那些小孩会敲打玻璃。

未来呢?

我会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替我保护那个曾经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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