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书房里养了一盆君子兰,两盆鹅掌财,我们仨的故事便是从一个想法开始的。
去年秋末,一个明朗日子里,心血来潮的要给书房添点生气,便就鬼使神差地将它们(鹅掌柴,君子兰)从花卉市场的角落转移到了书房,几盆各自的点缀,恍惚间书房和谐了许多。倘若朋友们认为这是一番优雅的陶醉,我看大概是高估我了。
不过,我也偶尔会显露几分观赏的模样,这大多是恳求它们能否对我的怠慢不计前嫌,免得“郁郁而终”。我忧烦那些罹患“娇贵病”的盆栽,稍有不慎便就“气绝身亡”,所以为了避免悲剧上演,我定要择选那甘于贫苦的“布衣”。至今我还多少为当初的明智之举而暗自窃喜。
久坐书房时,习惯煮一壶茶,捏住杯壁刹那,世界便都慢了下来。趁着烧水的那会功夫,顺便给枝叶的脉络里侵染点“仙露”,疏通下尼古丁堵塞的毛孔,将光亮清新再度归还它们。花卉的老板大概嘱咐过“不用太多浇水”一事。可我总觉得它们是不是呆坐久了也会和我一样,想喝点茶,解解体乏,又或是换个心情,我想肯定是这样的。每每见到它们依旧绿叶长青,我便私自将这一切归功于自己的体贴和善意。
寒冬那会鹅掌柴掉落过许多叶子,从枝缝里捏出来便就是一束,一束正好就是七片,怎能不让人心疼一阵。渐渐的我试图这样去品读它,同脉相连,死生与共,它又怎能离弃而苟且独活,又怎能熬得住日思夜想的折磨呢!想到这番悲情壮烈的往来,不禁让人肃然起敬。刚刚买回来那会,我就觉得蹊跷异常,叶片怎能如此整齐,心怀好奇地数过几次,还果真都是七片。因为古人常言“七为上”,后来我突发奇想地赐予它一个美好的寓意——蒸蒸日上,所以它有了我赋予的心灵期许,我便时不时多瞧上它几眼,兴许还真能沾点它的福气呢!
相比于鹅掌柴命运奇特,君子兰显然顺意多了,花叶凋零至少还没经历过,一副泰然自若的姿态,大概还真有点超尘脱俗的恬淡风韵。不过有那么一次曾让我张惶失措,我见那伸展的“蒲扇叶”,沾了灰尘,觉得辱没了它的风雅,怎能让它蓬头垢面了。我便悉心擦拭,唯恐弄成了残肢断臂,没曾想健忘了叶子的本来面目,我往下翻看看,又往上扬再瞧瞧,总感觉少了以往的从容舒展,翻来覆去几次以后,也不敢“胡作非为”了,只好待询问妥善之后,才算把心放了下来。现在想想都内疚惭愧,平白无故让它遭受了一番折腾。
往后我瞧见他们静谧安好,我便才能如释重负,欣然自得,顷刻间的感动时常在心绪间泛起了涟漪。从两个不同的角落,又在两个不同的空间还能相遇相识,互为倾心,兴许是默默相视而不得深情告白,心有余情而未尽致淋漓,但转念一想,无言中温情脉脉的相望,将一切滋润在生活中,融化在生命里,幻化成心神的牵挂,又何曾不是一番至情至性的君子之义呢!
纵使有天我们只能不见,但我们仨,却永远有此情绵绵的思念,这才是我们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