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暖风吹在丝毫没有生气(生命气息)的脸庞上,或许这无尽的夏夜将在今晚停歇。
共青路旁的梧桐树被修修剪剪只剩下残枝少叶,在这夏天的夜晚甚至挡不住轻柔的月光。共青场上跑步的人群熙熙攘攘却寂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耳边传来的只有篮球落地的和夏夜蝉的声音。
距离上次闹僵仅有一天之隔,心里早已打定主意的最好最近不再联系。我在共青路上走回寝室,天空时不时滴落几滴雨滴。熟悉的身影在马路对面一闪而过,眼睛对视了半秒钟,尽管夜色被隐藏在梧桐树下,还是觉得这个人像极了她。
继续走了半分钟,折返,马不停蹄快步追了上去,大抵走了五百米在文科大楼前追上了她。尽管今天天朗气清,微风和着月色,还是挡不住从额头上仓促而下的汗珠。有时候觉得被感性和勇气支配着是一种幸福。
我走进和她并排走着,她当做没有发现我。
“喂!” 我大喊了一声。
“欸?你怎么在这?” 果然还是没看见我似的,冷漠的回答。
“刚刚在在回寝室的路上,路边看见个人挺像你的,于是就没忍住追上来看看。你这么晚了还出来干什么啊?”
“出来买个薯片。你刚刚不是说要回寝室吗,天下雨了,赶紧回去吧。” 听到这句话,就仿佛丢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那我回去了。” 正好这是个路口,我赶紧转身说了这句话,斩钉截铁,头也没回,除了这样我还能怎么办呢。就顺着小丽娃河一直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大概走了五十米,坐在了河边的长凳上,天空还下着散散落落的雨滴。看了看手机,快到九点了,内心挣扎了一下。起身,用无力的手抹了抹额头的汗和雨。
折返,走去校门方向,这时候发现学校里的人似乎比平时少了许多。迅速穿过马路,走进那家常去的喜士多便利店,我断定她应该在这里。在楼下买了瓶酸奶,匆匆忙忙走上二楼,发现空无一人。
下楼左顾右盼,跑进隔壁的其他便利店一无所获。马上向学校方向冲去,兴许还能追上她。
在校门口遇见了她。甚是欣慰。留给我的仍是熟悉的背影。
还是和以前一样,我走进和她并排,她装作丝毫没有看见我的样子,这样的她我早已经习惯了。
“别误会,我就去买了杯酸奶。”
“我刚刚看你不是转弯回寝室了么?”
“走了五十米想了想,觉得还是该来喜士多买一瓶酸奶。”
说完我保持沉默,不仅是因为不想说话,而是因为对于她这种冷漠的态度无话可说。雨滴、汗水就连空气都在安静的结冰。
我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此时已经毫无必要了。
沉默,沉默。
“我刚刚也想买一瓶酸奶的,但是隔夜就不能喝了。”她冷静的说。
“这一小瓶酸奶一会就喝完了。” 我也冷静的说。这个时候如果脚边有一块小石子的话,我宁愿踢着踢着就能不知不觉走到寝室楼下。
接着我还是保持沉默。这样的夜空,这样的空气实在不适合我说任何言语。
“研究生他们暑假就放两个星期假。” 走到三馆前面的时候她说。
“嗯?”我假装没听清楚,其实我经常这样,就是真的没听清楚。或许是蝉叫的太撕心裂肺,又或许是夏夜太寂静了。
“我说研究生暑假只放两个星期的假!” 她依然冷漠而平静的说。
我没有作任何回答,只是听清楚了。这个夜晚更适合沉默。
“我下个学期就要准备考研了。” 片刻之后我说的小声漫不经心。
“嗯?”
“我说我下个学期就要准备考研了啊。”
她也没有做任何回答。共青路上的车辆照亮我们的脸,照亮路上的梧桐叶,照亮来来往往为数不多的行人。我仍旧目视前方,感觉自己的眼睛里空空的,体表散发着夏夜的热气,心上早已深秋。
“这几天我每天都频繁地看寝室剩余电量,就生怕晚上睡觉没空调了。” 我仍旧沉默。
分岔路口,“我回寝室了。” 她不紧不慢的说着就像左边路口走。也还是像以前一样吝啬地头也没回。
“嗯,好。” 我没有坚持把她再送到楼下,没有必要了,这就是最好的
一直觉得我是一个理性的人,关键时候还是输给了我理性。林子晴她说感情就像是一场博弈,这次是我输了。以前我一直是一个缺乏勇气的人,前天我对她说:我好不容易的勇气就快被我挥霍完了。
是啊,也许真的是挥霍了,而且是从我的手上一点一点的浪费。像三三两两的雨滴把梧桐叶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然后随暖风而起。
喜欢上一个令你讨厌的人才是最要命的。
遇见你已经是很不可思议了,也许放手才是我自己的选择。
同时我也知道,回忆有多长,痛苦就会有多长。
-201707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