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三十五年,公元一九四六年秋季,秋雨的性子非常稳,像极老年人的尿等待,又像曾经沧海的邻家大叔耐心而温和,几乎没有闹过什么脾气,就这样淅淅沥沥,不紧不慢的的样子,有点像坐在门口石头上的老农抽着旱烟听故事的悠闲,又像瘪了嘴的老太太拉着熟人手唠家常的娓娓诉说。院子里的雨绵长而细密,宛如姑娘纤指缠绞着丝线织纱,那丝线有时白亮亮的,有时却带有几分灰。雨滴落在伞上,瓦棱上,大草帽上。天不紧不慢的一直下着,丝瓜夫人那也去不了了,她坐在窗户边上,望着檐口像一条细线串起来一串串珍珠的雨珠发愁。这时候了她突然想家了,想年迈的父母,想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儿子一直在乡下老家父母的身边呆着,这个她稍稍有点安心。最不放心的是丈夫,一个一米七不到的矮个胖男人,长年四季南征北战,抗日战争胜利了,本应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可谁知道又要打内战。弄的一家人不能团圆,南的南北的北,唉!这什么时候是个头。
西葫芦女孩在房间里呆不住,又跑到外面玩水去了。突然咚的一声,丝瓜夫人从沉思中惊醒,迅速摸出手枪站在檐下柱子后面大声问谁?只见一个像蛇一样的姑娘戴着草帽披着雨衣翻墙跳进院子里,把檐下一只睡懒觉的猫惊的到处乱跑,西葫芦女孩妈呀一声,扔掉手中的柴棍,跑到丝瓜夫人面前,搂住丝瓜夫人的腿瑟瑟发抖。丝瓜夫大声喊到:“谁?再不回答我就要开枪了?”姑娘站在院子里摘下草帽任由雨水浇在她那後秀发白戴着眼镜的漂亮脸蛋上。她说:“能否进屋讨口水喝?”丝瓜夫人很严历的说:“你为什么不敲门进来,而是翻墙而入,你到底想干什么?”女子不慌不忙说:“恐隔墙有耳,是否能借一步说话?”丝瓜夫人这时才知道是自己人,于是领她来到西箱房,落坐后给她倒了一杯茶水,这水蛇似的女人摘下草帽一边擦眼镜一边说:“本来我和毒蝎单线联系,因情况紧急不得不破这个规矩。据可靠情报,游击队一个排三天以后路过南原庙村,可能在那里休整。”说完开门快速翻墙消失在雨雾中,丝瓜夫人没头没脑,碰见这样一个黄毛丫头,来的急走的快。她迅速打开电台,把这一重要情况给上峰汇报。上峰回电:“这件事前几天有投诚人员提供过了,你不要插手这件事,不要暴露身份继续潜伏。”过几天果不然听毒蝎说:“他们内部投诚人员领了保安队一个连,半夜悄悄的包围了南塬庙村一家人的院子里,把游击队十几个人封锁在窑洞内,这些游击队员无一人投降,最后他们挖开窑背扔进去一颗手榴弹,把他们全部炸死了。
一九四七年春天的那些早上,丝瓜夫人家的情景纷乱多彩,太阳尚末出山前,薄而透明的晨曦在院子里游荡,这时,村庄还在沉睡,燕子还在窝里说梦话,蟋蟀还在灶后的热土里弹琴,鸡飞到墙头上打鸣,狗在村里游走狂吠,丝瓜夫人早早起床在院子里练剑。她的西葫芦女儿也学她的样子,手拿一枝木头剑跟在丝瓜夫人的屁股后一招一式认真的样子像蜻蜓点水,又像蝴蝶飞舞。
春季麦子枯萎一片一片发黄,眼看到了该播种的季节,这天还是晴光光的,蓝的亮瞎了眼,太阳钉在天空,农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山岔口丝瓜夫人的佃户来了一拔又走了一群,他们的心拔凉拔凉的,给丝瓜夫人诉苦,看年底能不能减租减息。丝瓜夫人好言相劝,要他们耐心等待,并拍胸脯保证这事可以商量。再说老金在喜来登小店连夜佈置暗哨,并让嫩黄瓜王二小在大门口盯着,他和地下党的同志召开秘密会议,就当前形势和任务给大家传达了上级的指示,要黄城县地下组织配合游击队在敌人的后方,宣传群众、组织群众、武装群众,并让大家宣传减租减息,让农民度过饥荒,想法搞好春播,暗中支援前线,揭穿反动派的丑恶嘴脸,并且宣布了一条非常震惊的消息,我们内部出现了叛徒,前些日子游击队一个小分队在南原庙村休整,叛徒带领县保安团一个连直扑游击队住地,游击队员全部壮烈牺牲,无一生还,我们一定要抓住叛徒血债血偿。会议一直开到鸡鸣方散……
四七年 市场物价飞涨,通货膨胀。,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难。夏天的炎热阳光和甘美的雨水,使所有植物都发疯一般生长。玉米叶片肥大,茎杆粗壮,一人多高还没见玉米棒子,时令已是中秋,尽管风里还嗅不到一丝一毫秋的味道,但天空已是湛蓝秋天的天空,阳光已是明媚秋天的阳光。这天丝瓜夫人带着孩子又一次和毒蝎在黄帝庙里接上了头。见面后两个人非常兴奋,但表面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虽然黄城还是白区,但他们仍是做事非常谨慎,不到万不得一决不暴露身份。
毒蝎说:“这次形势直转急下,咱们是不是该出头露脸,给咱们的人打打气?”杨夫人说:“不可,先别急着公开身份,大部分人在那里混日子,表面上看是给我们做事,谁知他们内部有没有地下党。别忘了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咱们的任务是潜伏,别轻视小看了某激进组织的能力,说不定咱们的一举一动……”
她说到这停顿下来,抬头望了望周围。奇怪今天来庙里闲逛上香的人少的可怜。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谁还有心事出来闲逛。她向周围审视了一圈,没有发现跟踪盯稍的可疑人员,这下她放心了。她继续道:“上次你把黄城的军事要塞地形图和通往陕北大路小道,还有红区游击队的军事情报提供给上峰,上峰很赏识,让我口头嘉奖你。”
毒蝎小声说: “为上峰效力甘脑涂地,在所不辞,那接下来?”丝瓜夫人“静观其变,我怀疑上城客栈金老板可能是个地下党,那个客栈说不定是他们的一个窝点……”毒蝎“那怎么办?”丝瓜夫人“只是怀疑,目前还没有证据,一但发现老金与某组织有瓜葛,就我们的人出面解决此事,你就不必要暴露身份。”毒蝎“知道了,听从上峰的安排……”
半年后胡部在西北各个战场吃了败仗,进攻陕北失利……
一天正好逢会,杨夫人独身一人来到街上随便逛逛,她发现城里热闹非凡,大街上贩货的马队,南来北往响着清脆的铃铛声,街两傍的货摊上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各种货物。还有卖羊毛的,卖毛毯的,茶叶粮油的各种商铺票号,得泰玻璃瓷器庄,兴义地毯作坊,范记利民西药行,永聚合商号、丰恒泰票号、王二车行,街上行人行色匆匆,有的人肩上掮一个褡裢,背上背一个铺盖卷,一脸的风尘仆仆。有的人身穿绫罗绸缎,摇着扇子优哉游哉地从这一宛铺里走出来,又踱进另一家店里。还有旅客提着行李匆匆走过,忙碌的目光几乎都都没工夫斜视街景一眼。她发现所有的骡马大店大同小异,有的店面不大,地方也促狭,像耿直的男人直撅撅地在粗鄙的门帘上写了“骡马大店”四个大字,那字体也粗糙的很,笔画粗细墨色深浅不一,仿佛出自一个学童娃子稚嫩的手笔。有的生意人比较讲究,门楣上挂着“悦来客栈”或者“如归旅舍”的牌子,牌子上的字是专门花了银子请镇上的大先生写的。是古风犹存的魏碑体,或者是拙朴雅致的隶书,门楣上方通常还吊着两盏大红灯笼。
她溜溜达达就来到毒蝎的绸段庄,她刚进门就说:“白老板,给我扯几尺绸子。”店小二见有客人进店,忙喊!“白老板有客人。”白老板手里提着水烟筒掀开门帘说:“这位贵夫人来到敝人店内,想选什么样的绸缎布料,我这里都有,还有苏州、杭州的上等丝绸,你是给自己做衣裳,还是?”杨夫人看看周围没有旁人,就飞快给毒蝎递了一个眼色。“吴小二!你到门口看着点,我和夫人说两句话。”小二“是!老板。”店老板把杨夫人领进内室。毒蝎问:“你怎么来了?”丝瓜楊夫人“大事不妙,我们的人在各地吃了败仗。胡长官所部十几万人马在陕北,被他们打的落花流水……近来北边天天都有败溃的伤员和逃兵,真是兵败如山倒呀!”毒蝎“那我们还能做些什么?”丝瓜夫人“大势已去,我们的人都向大城市里撤退,你等待上峰指令,作好准备撒向省城。”
忽一日城里来了一群败兵游勇,在城里乱窜,他们七长八短头上缠着纱布,有胳膊吊着绷带,有胳窝夹着拐杖有尾巴夹在沟子的有独眼的,还有斜背枪的,抢上挑着鸡,手里提着鸭,胳肘窝夹着抢到的花包衭的,八个伤兵来到东门口杂货店,“老板,快拿钱来,娘的!老子在前方流血卖命,你们这些有钱人,在后方享清福,快拿银子好东西和好吃的孝敬孝敬老子。”
火腿肠王长柜赶紧放下手中的活点头哈腰的说: “老总行行好,你看这兵荒马乱的年月,那有什么营生,我经营这个小店免强糊口度日,拿不出银钱孝敬你们”。吊胳膊的,“去你妈的!不识抬举的老东西”……拍的一声,一把掌打的王老板眼冒金星,晕头转向,嘴巴流血,接着又一脚踢推出门外。独眼的拿枪对着王掌柜的,枪拴拉的哗哗响。
火腿肠的夫人看见,赶紧上前挡在匪兵前面说:“老总……老总……别……别开枪,”独眼龙“去……去……滚一边去!”另个拄拐杖的匪兵说:"行了,赶紧快抢点东西,逃命要紧”……匪兵一只眼的这才收起枪,进店开始翻腾。
败兵们如狼似虎,在店里连砸带抢。王夫人“别……别……老总求求你们别砸了。”拄拐杖的骂道:“奶奶个怂,妈奶个巴子不想活了,滚开!”
另一四肢建全的矮子匪兵猛推了王夫人一把,王夫人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他们翻箱倒柜,见值钱的东西就抢,几个匪徒为一串珍珠项链互相抢夺,结果珍珠掉了一地……
火腿肠的夫人看见后说:“这是我给儿子结婚用的东西”,你们不能……不……”她疯了般的赶紧爬过去,就捡掉在地上的珍珠……矮子兵用脚踩住她的一只手骂到,“啍!敢虎口夺食,活的不耐烦了!”火腿肠的夫人“呀……妈呀!痛死我了……”吊胳膊的匪兵蹲在地上夺走火腿肠王夫人手里几粒珍珠,“拿来吧你”……火腿肠的夫人手痛的大哭……只一会工夫店里一片狼藉,他们抢走了店里所有值钱的财物,骂骂咧咧杨长而去。
这年丝瓜杨夫人的西葫芦女儿,秀玉已是十五六岁的大姑娘了,出落的如花似玉阿娜多姿楚楚动人,她母亲正为女儿的婚事发愁,有道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她突然想起,城里东门口王老板的儿子,对,小伙子也快二十岁了,我今天进城,一来看看街上百姓对当前乱局的看法,然后把这里的情况给上峰汇报,二来探探王掌柜的口风,然后叫他找媒人提亲。真可谓一去两得,于公于私……
吃过早点,她对秀玉说:“娃儿,去找你老党叔叫两乘轿子,再不要他那辆破车小驴,咱们现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了,坐他那辆摇摇晃晃的破车进城别人会笑掉大牙的。”西葫芦女儿答应一声,出了门,不大工夫轿夫已到大门外。她母女俩上了轿来到城里,直奔东门口,丝瓜夫人下了轿子。
看见火腿肠王掌柜蹲在杂货店门外,黑着脸只顾抽烟,一声不吭。火腿肠的夫人正在一边小声哭啼,室内一片狼藉,钱财银两洗窃一空,地上到处是破铜烂铁,瓷器残片。门外围了好多男女老少,乱哄哄的,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这人群中也包括地下组织的眼线。
丝瓜杨夫人问火腿肠王掌柜,“谁干的?”火腿肠王掌柜只顾抽烟,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吭气,火腿肠的夫人边哭边气愤地骂道,“还能有谁?那伙挨千刀的瞎怂游兵散勇打了人,砸了店,抢完东西往上城跑了……”
她听后也气的大骂,“这是什么世道,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明叼暗抢,什么德行,简直就是土匪,伤人了没有?”这时火腿肠王老板站起来说:"我俩都挨打了,你看看我这嘴歪了,眼斜了,现在嘴角还流血,不过不要紧,只是皮毛之伤而已。”
丝瓜夫人 “没有大碍就好。”丝瓜母女这几年常来杂货店,所以火腿肠王老板一家和丝瓜西葫芦母女非常熟悉。见此情景,丝瓜杨夫人又说:“只要人平安无事,比什么都好。东西抢了,砸了,咱从头再来。这样,我母女这几年,承蒙掌柜一家的多方关照,不胜感激。你们如果需要银钱,尽管説一声,我尽力而为。”“猫哭耗子假慈悲!”人群中不知谁骂了一句,丝瓜杨夫人假装没听见。
火腿肠王掌柜的说:“不……不必了,我们不能要你再受连累……”丝瓜杨夫人说:"嗨!别家,我这几年还有些积蓄,你先拿去使用,如果不够咱们再想办法筹钱,先把店从新办起来,待生意慢慢好起来再还我不迟。”
火腿肠王掌柜的听了丝瓜杨夫人一席话。说:“她婶子,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受些损失自己扛,没有钱我们另想办法凑,怎么好意思向你母女伸手……”
火腿肠王夫人这时止住哭声说:“对了,你们过日子也不容易,如果能帮我们暂时渡过难关,我一家老少不胜感激,不过这钱……”火腿肠王掌柜的说:"钱不能要。”火腿肠的夫人“对!钱我们不要……”
丝瓜夫人: “唉!人一辈子谁还没有个七灾八难,跌跤难过的时候。俗话说,皇上出门都欠人家的拴马桩,别说老百姓。你们到了难处,我帮你们一把,是应该的,人常说亲帮亲邻帮邻是不?”人群中又有人想说,被另一个人把他拉出人群,说:“走吧别在这里再耽误工夫。”
火腿肠王掌柜的继续道:“那不成,你娘俩在乡下过日子也不容易,这店砸了,我们就去借亲戚朋友的,说什么也不能要你孤儿寡母的钱,别人要是知道我们使了你的钱财,那不指着脊梁骨骂三輩。”
丝瓜夫人: “得瑟,你再得瑟,谁不知你老家远在山东,你们在这黄城也举目无亲,朋友不多,富有的朋友更少,他叔,这样你看行不,就权当我入股成不?”王掌柜的再三推辞,怎耐杨夫人情真意切。
他想了好大一会,只好说:“行!我给你立个字据,就当你从今起我这小店给你算一股,你从今后就是股东,我年年给你分红,行不?”丝瓜夫人“行!就这么办……”
这时店外围的人越来越多,好……好……一片呼叫声,都称贊杨夫人好人品,是及时雨,有一乡下老翁竖起大拇指不住的夸奖杨夫人。“好样的,急人所难,饿时给一口,强是饱时给一斗……”人群中有个黑脸大个的人把草帽往下拉了一下盖住半边脸,悄无声无息的走了。
巡警: “走开!走开!该干啥,干啥,围到这看热闹,别人遭罪你们看笑话是不?”众人在警察的吼声中渐渐散去。
这俩位巡警,轰走了人群,走进店里转了一圈,然后轻苗淡写的问了店家一些简单情况,刚准备离开,嫩黄瓜店小二王有财风风火火回来了。
他问,“爹、娘,怎么回事,是谁光天化日之下砸了咱们的店?”马面警察说:"还能有谁,那伙北边败下来的伤兵。牛头警察说:"他们在前方吃了败仗,到后方胡叼乱抢拿老百姓泄气”。
嫩黄瓜王小二名有财的听了火冒三丈!大声吼道:“狗日强盗匪兵欺压老百姓,你们这群警察是干嘛吃的?”马面警察两手一摊说:“他们人多势众,个个凶神恶煞,我们势单力薄,警力不够,无法维持治安!”牛头警察指着嫩黄瓜王小二的鼻子大声吼道,“你个二毬货,小小年纪怎么?想造反,光天化日之下敢褥骂公差,活腻了?”马面警察上前推了一把说:“老丁走吧,别在这磨磨唧唧的,再到别处看看。”话毕杨长而去。
有财骂完看到一地残渣碎片,跺跺脚气的浑身发抖,蹲在地上心痛的大哭。这时丝瓜杨夫人拉起他说:“孩子别哭了,只要人没事,好好的就行。”她妈也说:“孩子别哭了,东西砸了咱们想法再买,钱没了再挣,无非从头再干。”
嫩黄瓜王小二边哭边说:“说的轻巧,这是咱全家多年的血汗,积累这点家当,毁了全家人怎么生活?拿什么再从新开店,我们在这里举目无亲,借债无门……”
火腿肠掌柜的说:“你婶答应入股支持咱们从新再干。”嫩黄瓜王小二“真的?”丝瓜夫人“是真的。”嫩黄瓜王小二“谢谢婶,你是我全家的救命恩人,我给你老下跪了。”杨夫人扶起有财说:“快起来!不用谢,从新振作起来,跌倒再爬起来,好好干就是了。”在丝瓜杨夫人的支助下,杂货店从新开张,而且生意兴隆……这是后话。
晚上回家,火腿肠的太太对火腿肠掌柜的说:“这位杨夫人跟咱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为什么要帮咱们?”火腿肠王掌柜的:“人家同情咱们。”火腿肠夫人说:“不对!这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城里砸了那么多店,抢了那么多人,她为什么就……”
火腿肠夫人独说独念: “不对,不对!她是另有所图。”火腿肠王掌柜的:“那你说人家为什么要帮咱?”火腿肠夫人拍拍脑门“让我想想,对了她是冲咱儿子来的。”
火腿肠王掌柜的: "对……对……我也看杨夫人看咱儿子眼神怪怪的,原来她是想把咱儿子……”
火腿肠夫人 “那咱们怎么办?”火腿肠掌柜的:“这是天大的喜事。”火腿肠夫人“要不咱再问他金叔,山岔口不是他有亲戚吗,明个打听一下,真的她在村里人缘好,人品也不差,咱儿子有福气,娶一个千金小姐也不错。”火腿肠掌柜的:“快睡觉吧,明天还要进店打理。”火腿肠夫人“好,睡吧!睡吧”……
在亲朋好友,和丝瓜杨夫人的大力支持下,杂货店开张了。这天火腿肠王掌柜在店里张罗,顾客们进进出出,好不热闹。再说干柴金掌柜在店里叼个旱烟锅子,一边转圈一边想心事,他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能否把丝瓜夫人争去过来,他通过内线已经弄明白丝瓜夫人的身份,她的丈夫在抗日战争中带领他的部下,打了不少胜仗,是个爱国将领,丝瓜夫人虽然是个特务,并非顽固不化,是还可以争取的,为我们所用。所以他想促成她女儿和王有财的婚事,这样对我们解放黄城很有利,争取在今后解放黄城能不放一枪,就不放一枪,能和平解放黄城更好。想到这里他赶紧去下城见嫩黄瓜王有财的父母。
他刚来到杂货店门口, 火腿肠王掌柜的: “唉呀老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快里面请!”干柴金掌柜的抱拳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老兄喜事喜……事呀!杨夫人的女儿看上咱娃了,那真是喜事,一来生意劫后余生,因祸得逼,二来你的贵公子和杨夫人的女儿永结秦晋之好。”火腿肠王掌柜的“那里,那里!托老弟你的洪福,老哥能有今天,全凭你和杨夫人鼎力相助,不然老哥早关门了事,一家人流落街头要饭吃了。”
干柴掌柜的: “什么话,吉人自有天像,关键时刻就有贵人相扶……”火腿肠王掌柜的:“哈哈…哈……见笑了,借老弟吉言,咱们今天好好喝两盅。”两人说笑之间,丝瓜杨夫人和西葫芦女儿坐轿子来到东门口。
下了轿子,丝瓜夫人故做惊讶说:“吆,金老板你也来了?”干柴金掌柜的:“我刚到。”火腿肠王掌柜的问:“杨夫人你今天咋有空进城?”杨夫人还未回答,火腿肠的夫人在店里看见了杨夫人,赶紧走出店外说:“夫人到了,快……快……和咱女子进来用茶。”
金掌柜的打趣说:“她嫂子好长时间不见越来越漂亮了。”丝瓜夫人“见笑了,人老珠黄,在乡下晒黑了,还漂亮个啥……”干柴金掌柜的“这几年过的可好?”丝瓜夫人“唉!一言难尽,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在乡下常跟农村人打交道,酸辣苦甜都尝过。”金掌柜的:“理解,理解,人生都不易吗。”
干柴 金掌柜的又说:“光顾谝闲传倒把正事忘了,咱们都在这,今天当着你两家的面,我来牵红绳把俩娃的婚事定了你们看?”
火腿肠王掌柜的说:“对……对……早该定了,这样今天歇业半天,把有财叫回来我做东,咱们去上城老米家馆子叫一桌。”干柴金掌柜的说:"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当给俩娃定婚咋样?”火腿肠王掌柜的说:“行!定了婚来往也方便,咱们就是一家人。”干柴金掌柜的说:“对对你们就是一家人。”丝瓜王夫人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此后干柴金掌柜的又给嫩黄瓜王有才佈置任务,让他和西葫芦一块做丝瓜夫人的工作,让她争取弃暗投明,不于人民为敌,对付这样一个资深的老牌特务,靠说服和亲情还打动不了她,必要时还要采取得力措施,如果万一她为人民为敌,我们决不心慈手软云云。嫩黄瓜王有财在自己的上级面前,并没有选择,是能服从。
《未完待续》
《陕西省、黄陵县》作者、李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