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告别几乎都是这样:既没有长亭外古道边,也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我们还想着来日方长,却已见完了此生最后一面。
昨天一个十几年未见面,在浙医大函授四年时结交的老同学到访,同学尽管好多年没见过面,有事也是电话或微信交流,但一碰面还是那样的亲切和熟悉,还是会跟从前一样想到什么讲什么,不用考虑后果,但一点都不影响交流的顺畅和氛围,似乎又回到了曾经的青葱岁月~当时我们有四个同学特别要好,每次上课,都会住同一个宿舍。一起带碗去食堂买饭,轮流去教室占位置,共用热水瓶等等。其中一个同学才读一年就因结婚怀孕休学,后来就没有太多交集。
一个是温州的蔡秀群,当时的她在班级几乎是鹤立鸡群:不管是外在样貌,还是内在修养:父母都是公职人员,父亲是外科医生,家里还有酒楼,她穿的衣服都别致,比如棉布旗袍,问她哪里买的?她说家里有专门定制衣服的裁缝为她量身定做的。当时她在温州一个县城医院的放射科上班,在浙一医院进修期间,认识了她的师傅也就是后来她的老公阿康,两人互生爱慕最后喜结连理。她说进修结束,每月的工资几乎变成了长途电话费,为了这份情感,她用尽全家能量,调到了杭州的一个市立医院,父母花26万元为她在单位附近买了90多平的房子(当时我们每月工资不足400,一个荤菜加两个素菜的午餐也才2.5元)。跟她一起你会感觉自己太lou。她每天早起喝热水,饭后漱口,每天晚饭后散步半小时,跟人说话会眼睛看着对方,认真的表达~这些都是我们欠缺的。她说最受不了我们的是,随地吐痰~慢慢的,我们也学她的样,空腹喝热水,饭后漱口,晚饭后做作业前也先走走,有时也舍得花4元钱去吃一餐不用自己带碗的自助餐!
最后一个学期的学习,我们俩都怀孕4个月,她除了肚子凸起外,还是美美的,柔柔的。我们约好半年后,等我们产后孩子满月,我们带孩子在杭州长江照相馆一起为孩子们拍满月照。当时的说话场景还历历在目。当我孩子快满月,到单位拨通她家里电话时,她老公告诉我,她在那次学习结束,因羊水过少输液时过敏,抢救无效已经走了近半年~想不到我们那天的约定是彼此的最后一面,我们还没来得及告别,就已经永远告别了。
一直觉得这世上的告别仪式有很多,比如喝酒,比如旅行,比如痛哭一场,比如折柳相送。后来才知道,人生中大部分告别都是悄无声息的,原来某天的相见,已是最后一次。此后即便不是隔着万水千山,也再没有相见的机会。
其实,人生就是不断失去的过程,为了不留遗憾,我们要做的是:
第一,好好珍惜每一次告别。
米兰·昆德拉说过一句话:“这是一个流行离开的世界,但是我们都不擅长告别。”
我们确实太不擅长告别了,以至于我们总是漫不经心地见最后一次。很多藏在心里想表达的话,都大胆地讲出来吧!别总以为来日方长,你不知道哪一句就是最后一句,哪一眼就是最后一眼。每一次分开都要好好告别,因为,那一瞬过后才知道是永别。请好好珍惜每一次告别,哪怕是朝夕相对的爱人,也别忘了分别时给对方一个拥抱。
第二,感谢所有从我生命中路过的人。
借用村上春树的句子:“你要记住大雨中为你撑伞的人,帮你挡住外来之物的人,黑暗中默默抱紧你的人,逗你笑的人,陪你彻夜聊天的人,坐车来看望你的人,陪你哭过的人,在医院陪你的人,总是以你为重的人……”
尽管我们此生可能再无交集,但是你们组成了我生命中的一点一滴,谢谢你们带给我的快乐和温暖。如果我知道那天是最后一面,我一定会不舍地紧紧拥抱你,然后微笑着说:“请好好照顾自己,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