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洋和段兆,在同一年,以相同的中考分数,进入同一所高中,分别在不同的两个平行班学习。
两人身上有很多相似之处:均来自农村;均中等身材,其貌不扬,但给人的感觉都是敦厚且阳光;成绩在班上均中游偏上……
进入高一的第一次月考,胡洋的成绩在班上排第三名,段兆则是班上的第一名。
之后,两人之间出现差异,并且发生着越来越大的分化。
先来说说胡洋吧。
在学习上勤奋踏实,为人处事真诚实在,对班里的事热情认真,很快受到老师的关注,获得同学的好评,成为班长。
因为他的厚道,不耍心眼,同学和他相处比较放心轻松,因此人缘极好。
作为班长的胡洋,真的就成了老师与同学之间的桥梁。他是老师的帮手,课堂上一些学生的调皮捣蛋,他能管理制止;同学们的意见和建议,他会主动与老师沟通。有了他,班主任都感觉轻松好多。
懂事的胡洋。对父母的勤苦辛劳很能体谅。每个周末、寒暑长假,他都陪着父母在地里劳作,除草、浇地、施肥、打药、摘果、剪枝,什么活都能干。同龄的孩子三五成群,常去逛城游店,上网吧、打游戏,美美地享受着成长过程的惬意与快乐。他却一直在田野里,与父母分担着繁杂无尽的农活。
一次周末,胡洋回到家,他的父亲去外面打工了。他和母亲将收割的白豆,摊在院里晒。周日下午返校后,看到天空乌云涌起,又听同学说晚上有暴雨,他害怕家里的白豆泡水,更担心妈妈一人在家着急慌乱。飞快地跑到超巿的电话亭,给妈妈打电话,让她提前收起白豆,以防豆淋雨、人忙乱。他的懂事与体贴,让父母都颇感心疼。
巷里人都劝胡洋父母,别这么可劲地使唤孩子,年龄不大,身上的担子老重,怪可怜的。他们哪里知道,是孩子太懂事了,主动替父母分担了这一切。
升入高二,胡洋开始考虑自己的前途。他觉得单凭文化成绩,要想上大学,把握不太大,便希望借着“特长”这一叶小舟,抵达彼岸,能进入高校学习。找到音乐老师,凭借曾经的管乐队经历,报了音乐特长,开始乐器的学习与训练。
那年高考后,他进入一所高校的专科就读。在校期间,他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要求,继续担任班长职务。同时,又报了本科自考。专科毕业不久,就通过了自考,拿到了该校的本科毕业证。
胡洋在应聘中,一高管看中了他的勤奋踏实、积极进取、能吃苦、肯吃亏的良好品性,他进入这家很不错的公司,享受着不错的福利待遇,领着一份令人眼热的工资。
相信胡洋的明天更美好!
回头再说说段兆吧。
高一第一次月考的第一名成绩,让他觉得自己在普通班太亏了。开始各种抱怨:普通班的老师讲课不如重点班,普通班的学生学习不勤奋,普通班的学习氛围不浓烈……于是托熟人找关系,希望转到重点班。
熟人说这些认识是错误的。普通班的老师同时还代重点班,讲课不存在问题的;普通班的许多学生很是好学上进;只要主观上想学好,完全能学好的。
熟人对他讲,现在的班里,已对老师与同学都熟悉了;成绩还很好,自然能得到老师与同学的关注,有着自己的优势。而插入重点班,成绩会排在后面,老师也可能会忽视他这个插班生;和同学之间的相处还需磨合一段时间。这样会耽搁自己,失去原有的优势。只要好好学习,保持着成绩上的优势。升高二前,文理分科时,按成绩滚动,就会自然进入重点班。
想转班未果,段兆心生怨气,嫌熟人不肯帮忙。后来,又提出,不想住在宿舍,要求住进熟人家里。理由是:在宿舍里,人太多、太吵,不能安静学习。当然还是未果。
段兆用在学习上的精力越来越少,倾注在穿着打扮上的心思越来越多。成绩一落再落,终未能进入重点班。
后来,段兆上课玩手机,被老师没收过几次……
后来,段兆有了校园恋情……
再后来,段兆周末与周日不回家,在校内外游荡,骗父母说在校学习,任凭父母在家辛苦劳作……
……
高考结束后,段兆进入一所职业高校。中途缀学,据说学校很乱,老师不管,同学不学……
再后来,段兆打工了。工作换了一份又一份,老板换了一个又一个。据说,工作太苦,工资太低,老板太黑……
再见到段兆时,已然没了原先的朝气与阳光,有的是状态的颓废,以及无休无止的抱怨……
原来极相象的两个男孩,一样的敦厚,一样的可爱。走着走着,各自有了不一样的状态,两人的差别也越来越大。其中一个,自己不断地付出着、收获着,不怨天忧人,不苛责他人,以积极阳光的心态,充实地度过每一天,不断地成长着。另一个呢,对客观环境不住地苛责着,自己却不思进取,不愿付出,在无尽的抱怨中,空虚度日,难有长进。
若干年后,两人的差距会不会令人吃惊,如同鲁迅笔下润土的少年与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