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小升初入学通知书上写着:八月二十八日八时二十分前到主校报到参加分班考试。
二十八日早晨,我和孙子早早地吃完饭,在书包里装好入学通知书、考试用具、防疫口罩、还带了一瓶水,七时三十分就从家里出发了。
我家离主校并不远,但是这个时间段交通拥挤。因此,我们不用开自驾车,也不需要乘坐公交车,更不用骑电动车,二人溜溜哒哒地,舒缓舒缓心情,减轻心理压力,对孙子考试有好处。
天空阴沉沉地,秋风凉飕飕的,我俩儿穿着半袖略觉凉意。我和孙子庆幸选择了步行这个决策。在早晨这个黄金时间段人多、车辆多,再加上到处都在更换供暖管路、修路,汽车跑不过我们的两条腿。七点五十分,我和孙子来到了主校门前的小广场上。
此时,主校门前已经聚集了很多人,有学生、有家长、还有过路看热闹的,有的家庭一名学生来了几位亲人陪同。我拉着孙子的手,顺着人群的夹缝左拐右弯地向前凑。
这时,学校的电动门还没有打开。门外有一名保安值班人员嘴边挂着一个扩音器来回不住声地喊:“参考学生在大门东西两侧排队,家长到安全线外面去!”浓浓的沙哑声消弱着他的音量分贝。
八时整,学校的电动门缓缓地打开了。大门中间站着两位校领导,东、西两侧各有两名测温老师拿着红外测温计给学生们检测体温。当然,所有入校的人必须戴口罩。
参加考试的学生们像两条巨龙似的涌向操场。主席台台上、台下都有学校领导、老师挥动着胳膊大声地呼喊着,我们在门外听不清楚喊的是什么内容,但根据学生们的动态猜测:是要求学生们按考场由低到高的序号从南到北排好队。
我留心地查了一下,操场学生一共站成二十个双列队。我又从学校东门墙上张贴的表格上获得参考学生人数699人、考场二十个的信息,算了一下,每个考场35人,符合疫情期间考生间隔距离的要求。
八时三十五分,参考学生们在老师的引导下陆续步入考场,八时五十分,操场已无一人。学校大门仍旧敞开着,两名校领导和四名检测体温的老师仍旧坚守在岗位上。零星的考生在家长的陪同下慌忙地来到校门前,家长被拒之门外,考生被检测体温后向考场奔跑着。等在门外的家长们对这几名“稳重”的家长有些不可思议,有好奇、好说的家长主动上前去搭讪,得到的答案:不是堵车了,就是记错考试时间了,再不就是忘记带入学通知书又返回取的。我听后,惊谔,无语。最使人气愤的是,八时五十七分,竞然还有一位妈妈带着孩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赶来,问其迟到的原因,是孩子的父亲得到分班考试的通知后,因为和朋友们玩儿,所以把孩子考试的事儿扔在脖子后去了!我狠狠地说:“这样的父亲还配当家长?”
九点整,学校电动拉门关上了。大部分家长都陆陆续续地回去了。我没有走,我听人说,亲人之间是有灵犀相通的。我承认,这个说法很难解释通,但我报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理在这里等待着。我要用强烈的爱的气场助力孙子减轻考试压力,心平气和地答好卷;我要传递给他信息,既使你不会答也不要着急,知道咱们差在哪儿,以后奋起直追。我在校门外来回地走着,默默地祝愿着……
十一时十分,学校的电动门打开了。太阳跳出云层照射在人们的脸上,火辣辣的,睁不开眼。我站在高处眺望着、扫视着,人流越来越近,有几名学生跑到家长面前“快别问了,每科考二十分就不错了”。另一名家长笑着说:“我们家这个娃儿估计考三十分,比你们强!”说完哈哈大笑。我又听到了一些人的反映,都考得不好。
我孙子出来了,看他那沮丧的表情,我心里就有答案了。我没有问,怕给他糟糕的情绪雪上加霜。我拉着他的手挤出人群。走到僻静处,孙子说:“爷爷,太对不起您的期望了,每科成绩能达到六十分就不错了。”“考试题一定很难吧?”我问。他满腹疑虑地说:“怎么大多数考题都超出我们的学习范围呢?”我知道,孙子小学毕业考试,数学、英语的考试成绩各100分,语文94分。本来他信心满满的,现在考成这么样儿,有疑虑是正常的。我解释道:“小学考试的考题难易程度是要考虑考生都过关,既便考不及格,也得让他去接受九年义务教育。初中分班考试就不一样了,出题人有意把试题出难些,一是摸底,二是蛇形分班,尽量做到公平,给任教老师一个近似公平的教学起点。”孙子点了点头,接着说:“通过这次分班考试,我认识到:单纯地掌握课内知识还不够,还应该广泛地涉猎拓展课外学习内容。”我表示赞同。我又给他讲了迟到的学生和家长的事,孙子认为:谁要是摊上那样不负责任的家长可就倒霉了。
这次分班考试是对考生学习状况的摸底;也是对学生进行的一次励志呼唤;更是对家长重视教育、关心下一代成长的促进。一个正常的人,为了孩子,为了家庭,为了社会,为了国家,怎么能不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而认真地反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