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大舞台有这么一群人:他们开坛传道或著书立传,他们有着亘古不已的家国情怀和人文理想,为中华传统文化留下了无尽的智慧宝藏——其中道家学派代表作《道德经》,一直被称为中国传统文化中最难读懂的经典。西安交通大学人文学院著名学者鹏杰先生将带我们一起精读《道德经》,回归经典原文,感受生命智慧。
说在前面的话:《道德经》第一章,短短几十个字,韩老师用了几千字的篇幅来解说:他正着说、反着说、对比着说、举例说,颠过来,倒过去;倒过来又颠过去,我一点也没感觉啰嗦,反而感到韩老师跟老子一样的仁者之心,深入浅出、幽默风趣解读的如此通透,思维也被推上一个很高的境界。
今天和大家一起来分享解读一下第1章:道德经81章,门户在哪呢?就像我们说《易经》,有两扇门——乾和坤,推开这两扇门,就可以登堂入室。《道德经》的理解,《道德经》的两扇门:就是第1章和第2章。
我们先来看第1章。第1章,大家要了解核心的字是什么呢?是无。各位,谁看见过风啊?没人看见。但风是不存在的吗?存在呀,不仅存在,还发挥巨大的作用,所以我们写文章讲话老用这样的词,民风、党风,作风、家风。大象无形,却力量无穷。现在你就拿风的形象,作为这一章形象的代表来理解,也就知道《道德经》强调的是什么。大家都看到有形的东西的作用。金钱、财宝是有形的,大家有没有注意到有些东西是无形的,却力量无尽。精神有形状吗?信仰有形状吗?理论有形状吗?都没有啊。可是假如我们只看到有形的东西,没看到无形的东西的作用,那结果是什么样呢?人的物质世界越发达,我们的精神世界就越瓜果飘零,现在不就这样一个情况吗?所以在《道德经》里面大家都看得见的东西它不强调。有形的东西的作用大家都知道,可是无形的东西,被大家给忽略掉了,重点就在强调这个。现在大家再来看,《道德经》道第1章。按照韩老师的断句: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老子一开始就告诉我们,“道”这个东西你没有形象就没办法理解,“道”这个东西是高的,你把它讲出来就低了;“道”这个东西是全面的,你把它讲出来就片面了。道可道,非常道。为什么呢?因为名可名,非常名。名就是语言和逻辑。你用语言和逻辑来讲道,语言和逻辑是有局限的,你把道讲出来也就变成了一个有局限的道。所以应该怎么办呢?应该用形象来领悟。
接着往下看。无,名天地之始。名:就是定义和命名。所以大家不要把无名两个字加到一块,天地开始的时候是无形状的,混沌一片,用什么东西来概括呢?——无,名天地之始。天地开始的时候,我们把它叫做无,你没办法对它进行定义,它没有形状,一切东西都看不清楚。等天地分开了,群星列阵了,我们都看的清楚了,叫做有。有,名万物之母,把它叫做万物的母亲。各位想,你说我们小孩从小读这样的书,会是一种什么感觉?你遇到一个高大上的东西,母亲的母就出现了。他老读这样的书,会对母亲有这样一种尊重,有一种敬畏。什么叫文化?文的先摆在这?连“文”字都没有,你怎么让他化呀。你现在给他看的是那些什么文章,网上的那些东西他怎么化呀?怨不得他们。为什么我们中国有这样一些好的智慧,不让自己的小孩好好学,多浪费。
有,为万物之母。天地成形了,万物列阵了,我们把它叫做“有”,万物的母亲。现在我们怎么观察问题了?天地开始的时候叫做“无”,。后来就有了无中生有,万事万物出现了。我们怎么观察事物呢?故常无欲,以观其妙。任何事物都有有和无两个方面,在前面已经看得清楚了,没有无你不知道什么是有,两者是相比较而存在的,所以任何事物都有有和无两个方面,不是吗?嗯!各位都有一个肉体叫做有,可是每个人都有精神世界啊。你的精神世界可是大象无形的,没有精神世界只剩下一个肉体,叫行尸走肉。所以任何一个事物都有有和无两个方面。所以我们观察一个事物,也应该是这样,从无的角度,来观察它的妙处;从有的角度,来观察它的边界。故常无欲,以观其妙,才有以观其徼,边界,晕了吧?怎么理解呢?世界上最早给风定级的人,唐朝时候天文学家李淳风,陕西人,他是个当时的天文学家,最早给风定的级。大家知道风这个东西,从无的角度你观察他,它的妙处,它大象无形,但力量无尽;从有的角度你观察它,它的边界就是一级二级,这不是有边界吗?你观察它,你看这桌子,概念是一个逻辑上的精神概念,这不都是有边界的吗?大小,角度。大家如果对这个问题没有了解,就好像是天上飞过来的。
那我告诉大家,这里面最关键的一点在哪?你知道舞蹈的“舞”字,舞蹈的舞,下面的腿给抹掉,加上4点水,这不就是“无”吗?老子最早这个无的概念,它就是从“舞”演变过来的。你说舞蹈这个东西太奇妙了,一个人在那里跳跳跳,我看到的都不是他的形体,而是形体之外的那个巨大的力量。因为古人原始人跳这个舞蹈,这是图腾舞蹈,虽然只有那么一些动作,我们会感到一种巨大的力量的鼓舞。原始人不只是挑舞蹈,而是通过舞蹈来动员生命,鼓舞生命,来激励生命,来团结生命,对吗?所以老子从这里看到,你看有形的东西就这么一点,这点边界。可是它那个精神的作用发挥的力量是无穷的。大家都只看到有的东西的作用,没有看到无的东西的作用。老子这一章就告诉大家:我这里是最强调的是大家看不见的东西,而无形的东西的作用。故常无欲,以观其妙,观察人的精神世界,人的思想世界,人的理想信念,这不都是力量巨大吗?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徼就是边界。有和无,看你下面说,任何事物都有有和无啊,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此两者,同出而异名,有和无的两个方面,是任何事物都具有的两个方面,同出而异名。只不过你有的把它叫做有,有的把它叫做无。都是这个事物的两个方面。大家看这杯子,它为什么成为杯子?有的部分是它的外表,可是大家用的不是无的部分吗?中间空的部分。没有空的部分能叫杯子吗?没有外边能有里面,能叫杯子吗?同出而异名。大家看看房子,你为什么能住进来?房子中间是空的,所以我们能住进来。但是房子如果没有有的部分墙,一般顶棚都没有,那你怎么住?所以对任何一个事物,有和无都是它的两个方面。所以你看问题不能只看见有的方面,你也得看见它无的方面,此二者同出而异名。
同谓之玄,玄就进入到哲学层面了。大家看问题都看到有的部分的作用,没有看到无的作用。真的你把有和无的两个方面都看到,这就是一个高级的思维水平,叫玄。再往下念: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无形的东西的作用,那才是理解《道德经》这本书真正的门户。玄而又玄,“玄”就是把“有”去掉,单看这个“无”,不是老子否定“有”的作用,因为有的作用大家都能看得到,边界物质世界的有形,那东西大家都看得到:一个人长得多高多矮,他不·说大家都看得到。可是谁知道一个人的精神世界,没有一个人了解另外一个人的精神世界。所以好多女同胞天天在那讲:谁是真正懂我的人?可是谁又懂你了?谁又能懂得一个人的精神世界,懂了就叫做“玄”,众妙之门呢,那就不得了啦。玄而又玄,众妙之门。大象无形,这不就是“无”吗?它没有形状,没有形状大家都不注意呀,大家觉得是个空的,是个虚的。一个民族只看见有形的东西,看不见无形的东西的作用,这个民族真的没希望了。所以老子就告诉大家,有和无两个方面,都要能看到,这水平就够高了,叫玄。
如果在这个基础上再看到无形的东西,这个无比巨大的精神力量的作用,这就叫众妙之门。不了解这一点,你就没有办法理解《道德经》,大象无形,大音希声。我们在看那个白居易的琵琶行,就是这句话:此处无声胜有声。了解到这个“无”的作用,这样才能对这本书讲的内容有一个真正的理解。
大家有一个疑问,哎,不对呀,老子为什么老强调这个方面?他看不到有这方面的作用吗?不是的。因为在座的每个人,都看到有形的东西的作用,可是另外一个方面呢,按照一阴一阳之道,它具有相等力量的那个:退、弱、不争、还有“无”,与它具有相对力量的一个方面,往往为大家所忽略。所以老子告诉我们,看不到的事情我给大家提出来,告诉大家,把重要性讲给大家听,并且不惜矫枉过正,道德经是有这样的一种看法。
怎么那个不问他也不说呀?大家都知道为什么要讲。大家都知道我讲不就是没意思了吗。它的另外一个方面和它具有相当的力量的一个方面,被大家忽略的方面,我把它强调出来,这就是这本书的特点。
今天我们拿着本书做一个总结:各位有没有注意到这样的一个事实:在世界上众多的民族中,只有我们一家使用方位来命名的,东西南北中;大家有没有注意到我们为什么叫中国?什么意思呀?是因为我们处在世界之中,所以叫中国吗?不是有人这样给大家解释的吗?我们之所以叫中国人,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有这样一种思维方式。综合的思维方式,而且综合大家不要把它解释偏了,所谓综合就是阴阳两者的相辅相成。大家看一下第4章,念一下开头这句话:万物负阴而抱阳,中气以为和。这个文化就应该是在我们中国文化高高飘扬的一面旗帜。因为世界上很多文化都讲究胜利,就是把别人干掉。只有中国文化不是这样。中国的讲究这两者相辅相成。能够共赢。这种文化对世界的影响非常大。它应该是文化高高飘扬的一面旗帜。为什么?因为这个中本身,指的就是旗杆,大家写一下那个"中”字看看,在以前的文字中,上面还带着飘带,中的本义就是旗杆,原始先民的时候是有图腾的,图腾做成旗帜,旗子插在哪?旗杆上。反正就是恰到好处,引申过来,就是恰到好处。中国人因为阴阳综合的方式,叫恰到好处,在旗杆插的地方就是恰到好处。不信,中原文化的代表河南,不还在用这个字吗?这事中不中?中。女跆拳道的冠军叫陈中,河南焦作人。她母亲生她之前跟他父亲说,生个女儿中不中?中。给他取名叫陈中。中就是旗杆的意思。有什么证据呢?其实证据大家不用去外面去找,身边就有,打过麻将吗?没打过也看过吧?美国小学从小学打麻将,认汉字特别快。麻将是谁发明的呢?渔民。每个游戏器具的发明都跟它生活的实践相关。渔民出海捕鱼,鱼怎么弄呢?一条两条9条。用什么装啊?一桶两桶,9桶。卖多少钱啊?1万2万9万。渔民捕鱼最出海捕鱼最关心的是什么事啊?东西南北风。就剩下三张牌了,注意一下这三张牌,白板不就是船帆嘛,红中不就桅杆嘛,目的只有一个发财,就完啦。
韩老师刚才说的这个思维方式啊,把它推得这么高,应该是我们文化高高飘扬的旗帜,有很多人打麻将的时候,红中,都不能去掉,大旗不倒。所以历史文化中有这样一种形象,冥冥之中是有它代表的。形象,所以大家现在可以理解一下。第1章强调的是有和无两个方面,从天地开始说起,天地的起源我们叫做无,万物产生,我们叫做有。所以任何一个事物都脱离不了有和无两个方面。我们从“有”的方面观察的是它的边界,从“无”的方面观察的是它的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