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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见时间还早,浏览新闻、偷能量、刷朋友圈,照例倒在被窝里跟手机死磕。
“又一位创业者不堪重负倒下了”,一条简单的新闻标题引起我的注意。
明星倒下、企业家倒下、活得不如狗的中年人倒下……最近类似的负面消息频出,究竟是这个喧嚣的社会出了问题,还是发达的网络偷窥了人们的隐私?
怀着一点点好奇心,在读与不读的纠结间点了进去。
21岁创办Majoy、23岁接受央视《对话》栏目采访、30岁踏入电竞圈、32岁出任万家电竞CEO……被誉为“80后创业标杆人物”的茅侃侃的人生停留在了34岁。昨天,茅侃侃被确认离世,众多业内好友发文悼念。此前,万家电竞融资受阻,公司几近破产,员工因拖欠工资申请劳动仲裁。茅侃侃离世前的最后一条朋友圈写道:“我爱你不后悔,也尊重故事的结尾”。
我爱你不后悔,也尊重故事的结尾!
这条事发前两天分享的朋友圈,何尝不是这位无声崩溃的年轻人愿赌服输心态的真实写照呢。这得是一颗多么超脱而高贵的灵魂啊,他走了,留给世人一个华美而苍凉的背影,同时也给祭拜的亲朋和目送的网友送来一丝贴心的抚慰。
我心情沉重地登录百度。
茅侃侃,男,1983年出生于北京市。初中文凭,历任MaJoy总裁、GTV副总裁、万家电竞CEO等职。
茅侃侃小学五年级开始玩电脑,14岁开始在《大众软件》等杂志发表数篇文章,并自行设计开发软件。2004年正式创业,时任时代美兆数字科技有限公司首席架构师兼首席运营官。2014年担任GTV(游戏竞技频道)的副总裁,负责视频等业务。2015年,成立合资公司万家电竞,并出任CEO。
2018年1月24日,自杀身亡,年仅3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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浏览着霸屏的媒体报道,感觉似乎在他的朋友、同事口中,“干练”、 “乐观”、 “义气”等词是用来描述茅侃侃的常态,二十多岁执掌资产上亿的创业公司,被媒体和大众狂热追捧,和同龄的李想、高燃、戴志康并称“京城IT四少”。出书、做客央视、上热搜,当年的茅侃侃真是“鲜衣少年意气发,敢立潮头弄风流”!
也许是开始的顺风顺水过多地消耗了他的好运,创业4年后,他因与股东决裂离开Majoy。此后,先后进入移动交通和移动医疗两个领域进行创业,“我的性格太急躁,不适合创业”,这是他对自己一路打拼的总结。
2013年,茅侃侃加入鸣鹤鸣和文化传媒有限公司(GTV),进入电竞领域发展,2014年,GTV净利润达1400万元,成为业内佼佼者。由于公司融资问题,茅侃侃与合伙人之间产生矛盾,2015年,茅侃侃与万家文化等股东共同出资成立万家电竞。公司成立之后处于持续亏损状态,于去年8月迎来新的控股股东——祥源集团。
好景不长,祥源很快以“不利于上市公司年度利润目标的实现”为由,强迫万家电竞在2个月之内从上市公司剥离出去,至此,万家电竞的运营陷入困境。茅侃侃抵押了汽车、房产,还多次向朋友借款。去年9月底,茅侃侃曾借到一笔钱,上市公司的高管认为不能以超过上市公司的借款利息借债,这笔款子原路退回。
融资失败后,公司因为房租和电费问题彻底无法办公。去年10月底,第一批60位万家电竞的员工来到北京市朝阳区劳动人事争议仲裁委员会申请劳动仲裁。
据说,茅侃侃自2006年就患上了抑郁症,长期忍受着失眠的困扰,只能依赖咖啡提神。他背负的巨大压力,甚至连最好的朋友都无法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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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新闻,在唏嘘不已中郁闷地点开订阅号,见“咪蒙”头顶红点站在二百多个公众号的最上端,一脸非主流的呆萌模糊了她的真实年龄,顺手点进去,又是茅侃侃!
同一条新闻,在昨天晚上11:29已经成文推送,这效率,真不愧于宇宙第一网红的光荣称号!
“兔死狐悲。”大咖的文章开篇一叹!
“又一个创业者自杀了。”换行再叹!
我关注咪蒙的公号已经很久了,因为不喜欢她偏激的文风,她的文章没怎么打开过。自从去年高考前一天推送《嫖娼简史》被禁言,再写文章似乎有了很大改观,最近因为两篇文get到了我心底的痛,她的公号被我置顶了。
咪蒙从茅侃侃自杀写到“2018年才刚过了25天,就已经有3位80后创业者离开了……”,再写到今天朋友的提醒“你天天熬夜,每天睡那么少,你到底是创业啊还是玩命?”她的回答是“比起我自己的猝死,我更担心公司猝死。”与之同步的内心活动是:焦虑和恐惧,是创业者永恒的主题。
我知道咪蒙在做自媒体之前,曾在深圳做垮了一家影视公司。文章中她对当时的描述是,整个团队拼了老命地干,一天工作18小时是常态,有时候要连续工作60小时,困得洗着澡站着睡着了,头磕在水管上痛醒。
公司挣不到钱,拍网剧的道具自己做,急需的充气娃娃实在做不出来,花200低价买了一个劣质娃娃,因为怕漏气,一家人拿着当国宝供着。
作为老板,她最怕签字,最怕提到钱,很长时间里她像躲债主一样躲着自己的财务。在她又一次躲进厕所后,财务在外面拍门,老板你别躲了,我们挣到钱了。那是她们公司成立将近一年时间里挣到的第一笔钱,一万零七百,款子进账,咪蒙激动到双手发抖。
公司破产前,咪蒙去银行抵押住宅,因为糟糕的公司流水被拒之门外。当走入绝境,她真正懂得朋友之前“恨不得去卖身”并不是夸大其词。
看到这里我泪目了。
一直以来,人们只看到这位自媒体领军人物光鲜的一面,1000万的粉丝量、动辄10万﹢的文章点击和头条报价70万的广告费,就连她的助理月薪5万都成了大众津津乐道的话题,可是有谁知道,她曾经是一个这样狼狈不堪的咪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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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侃侃和咪蒙,无疑是浩浩荡荡创业大军中的两个极端。走入绝境的茅侃侃选择了逃避,幸运的咪蒙虽然当下风头正劲,可她的字里行间分明透露着对行业动荡的恐惧和对公司命运深深的担忧。
资深媒体人罗振宇说,我们创业者是在真空中,没有人告诉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该往哪里去。所有过去习得的道理,在创业生涯中完全没用,你必须孤独地做一个决定,然后以自己的生命和全副身家去承担结果。
这就是创业最酷的地方,也是最残酷的地方。
成功,你要做对100个决定。
失败,你只需做错一个决定就可以了。
处在所有行业都在速生速朽的当下,无疑,极大的不安全感是外表光鲜的老板们身上共同的一根软肋。
痛了不能喊痛,崩溃了不能哭出来。咪蒙这个看似冷酷无情的文章结尾,大概是千千万万个一心想做大事情的追梦者们现实处境的真实反映吧。
“我爱你不后悔,也尊重故事的结尾”。
正准备下海的或刚刚下海的或在水里扑通正欢的弄潮儿,看看茅侃侃的故事吧,大浪淘沙沉者为金,风卷残云胜者为王,在这个纷繁复杂瞬息万变的花花世界里,毕竟你和你的团队坚持活下来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