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今想来,仍然百思不得其解,他究竟是谁?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
那是我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一个10岁的小女孩每天乘着11路公交车坐三站地在学校和姥姥家之间“奔波”,学校和车站之间的医院是 必经之路,那医院自然就成了我们这些小屁孩大开脑洞的神秘之地,今天看见医院太平间解剖了一个人,据说是出车祸死了,就被拉倒这解剖了;明天又看见医院外的苗圃里扔了个死娃子,小伙伴大呼小叫的说:“死娃子!死娃子!”然后就呼呼啦啦一群孩子一起跑去树木稀疏、坑坑洼洼的小树林围着看,男孩子还时不时的吓吓女孩子,静悄悄的树林里瞬间全是女孩子的尖叫声和男孩子的嘲笑声;记得我还逞强,带头进到医院前一个黑乎乎的地窖里“探险”,下到地窖里需要经过十多级的台阶,然后就能看到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栅栏拦在一个神秘洞穴的前面,只是可惜,那神秘洞穴里并没什么值得让小伙伴们惊讶的东西,不过从此以后,我这个胆子并不大的女生被全班同学尊为“胡大胆”,现在回头想想,小屁孩们的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大有雷不翻人死不休的态势。
一天,我还是兴致冲冲的坐上公交去上学,在课堂上兴致勃勃的看着发小和美术老师顶嘴,信心满满的给英语老师背完课文,第一个冲出教室去玩,放学后又和发小兴高采烈的买了1毛钱的萝卜干,两人辣的嘶嚎嚎的大嚼萝卜干,跑回发小家里取上布娃娃跑到小树林里给两个娃娃举行婚礼.......一切本是很平常的一个下午,充满了孩童时代的天真与快乐,然后.......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天色已晚,我必须得回家了,和发小告别后,我一个人穿过医院跑到了公交车站,好多人呀,公交车来的时候里面看上去已经是黑压压全是人了,待我挤到车上后,人就更多了,从旁边路过的大公交的玻璃上能清楚地看到,我们这辆公交(是个两段的车)中间连接两节车厢的胶皮之处已经深深的被压弯,公交车吱吱嘎嘎的负重前行,我也奋力的在人群里面挤呀挤,想找到自己的落脚之地,就在此时,我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心脏狂跳了起来:我发现离我三到四人距离的地方有一个男人,眼睛恶狠狠的死盯着我,满脸阴郁的杀气让他的脸显得格外狰狞,左手摸在他胸前自己的夹克衫里,也在朝我的方向奋力挤过来,我的本能告诉我远离这个人,我一边回头看他挤到什么位置,一边更加奋力的剥开人群往车的后门挤,我满眼看见的就是那个男人紧挤不舍,离我越来越近,好在公交车到了下一站!好在我记到了车门口!我跑下公交随即上了后面驶来的中巴车,坐中巴的人不多,我上来之后便启动了,我紧紧的扒住中巴车门看向前面我刚下的公交车门处,只见那个男人大步跑下公交车,疯狂的开始到处找,他怎么也想不到,我就在中巴车上紧紧地盯着他,有一点快意,有一点欣慰,中巴车很快驶离路口,我一直盯着他看,直到看不见为止,他一直在下车的那个站台那快速又气急败坏的来回扭转他的脑袋疯狂的寻找.......
当再次想起此事,我已经是孩子妈了,依然想不通这么个人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对我紧追不舍?为什么那样凶狠的盯着我?想要抓住我?没有抓住时又那样疯狂的找?莫非他是错把我当成别人了?
而我真的很庆幸自己逃脱了,佩服那种急中生智的应急反应,而经历过这样一个比较惊险的时刻,回家就忘得一干二净,都没和家里人说一说,说到底,孩童的那种抗压能力远不是成为成年人的我能理解的了,那个单纯的小女孩,那么天真、无忧、富于幻想而又勤劳,我想念她,想念我的孩提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