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胶州湾畔行走(十五章)

             祈祷

我愿意在每一个安静的时刻,来到胶州湾的身边,伫立着祈祷:

这里的风景,静谧安宁,

这里的生灵,生生不息,

这里的一切,蔚蓝年轻……


即使太阳在血的霞光里升起,又在黄昏的血泊里落下,

即使历史的思绪在鸥翅上翻飞,叶片一样在天空中旋转,

即使心海鸟一样从我心窝窜出,在礁石上欢歌,浪尖上鸣唱,

即使乌云遮蔽过的心灵,喉咙沙哑,

即使晴空万里覆盖我的所有过往,

即使,即使……


又有谁能够与我一样,和胶州湾如此千丝万缕?

那个第一声贫瘠的哭泣,在胶州湾北岸滩涂边响起,这里的苦苦菜因此比任何土地生长得更苦的人,

那个在荒滩上奔跑追逐着童年在土炕上含着母亲干瘪乳头的人,

那个看着父亲在盐场池方里捕捞鱼虾而双眸含泪的人,

那个在红岛千佛山上为胶州湾写过散文诗的人,

那个在李村河口查岗时向湾心那么深情凝视的人,

那个清晨从青黄高速驰去黄岛,晚上乘轮渡归来的人……


我习惯于每一个安静的时刻,来到胶州湾的身边,伫立着祈祷。

这一次是在黄昏,胶州湾渐渐地戴上夜的面具,那么寂静,那么深沉。睁开眼睛,我也慢慢看不见了胶州湾蓝蓝的微笑和微笑着的皱纹。

我想知道,多少年以后,我的姿势会不会成为胶州湾边的一道风景?

那些从胶州湾匆匆掠过的人最好不要看见这块新的岸礁。


                                 秋天,异乡人走向海边

 流浪的白云在飘,和家乡的一样。

 白云的流浪,和自己一样。


 出门在外,白云跟随。

 故土的模样,蹦蹦跳跳的女儿,那个摇摇欲坠的草房,在梦中跟随。

 口袋里,不是故意跟随的一粒土或者一粒麦子,

味道很熟悉,很特殊,也很新鲜。


秋天,异乡人走向海边,

天空中有一群海鸥在岸边飞翔,

他激动地高呼:鸽子,鸽子,我家的鸽子。

(海鸥这种鸟在胶州湾再平常不过,异乡人并不认识。)


这样的一个秋天,异乡人,走向了海边,

呼吸着咸咸的海风,夜的黑从他的眼角悄然落下。

星星跟随,寥寥的几颗。没有家乡的多,也没有家乡的明亮。

(这时,胶州湾的浪卷来,虽然含有盐分,但异乡人觉得自己家乡河流里的浪比这要重很多。)


流浪的白云在飘,和胶州湾的一样。

 白云的流浪,和异乡人一样。

 

                                     在胶州湾畔行走

海鸥依然在胶州湾畔飞翔着,

远方的鹰,也飞来,它放弃了巢。

蓬蓬菜依然在胶州湾畔生长着,

蒲公英,也生长,它准备放弃了根。

我依然在胶州湾畔行走着,

异乡人,也走来,他已经放弃了土地。


秋天来临,一切均会如愿。

沐在风雨里,谁都可以边走边唱,

也可以平静祈求:

能不能给我一粒盐,让我涂抹一下已经封闭的伤口?

能不能让我坐下来,在野菊花绽放着的山坡,掂量掂量这几十年的时光?


秋天来临。浪停止了追逐。码头,也没有继续伸展。

浒苔是这些年的事情,仅仅是几绺,就已经说不清楚。

沽河口,蓝鸟不叫,也不飞。

那只去远的渔船,已经无帆可悬。


在胶州湾畔行走,对于我,已经是一种习惯动作。

我需要一粒盐,为它找到伤口的巢,

或者是一面山坡,让往事裸露出全部的根。

行走。我在行走,这是最原始的接近。没有什么值得思想,唯有行走,行走无疆。


                                 蚂蚁

从一片撕裂的麦叶上穿过。

这是很遥远的路程。从叶子的边缘,走一万亿个来回。再从伸张着的叶面上凸起的叶脉,一条条熟悉。

(它的长度,累计起来恰好等于胶州湾海岸线的长度)


这是一次长征。

已经走掉了一只脚。还有另外几只,也将残疾。

此时,我比任何时候都需要时间的假肢,

更加需要阳光温暖过的空气给历史的伤口止血。


人们所嘲笑的蛙,可以有一口井,坐在里面观天。(虽然蛙的天只有井口一样大。)

而我只有一枚撕裂的麦叶。

上面有雪山、荒原、沼泽、草地,

还有河流与田野。

这上面,我看不见致命的细菌,它也许正在我的脚下挣扎。

身边,随时会有几粒垃圾落下,很快也就被有点咸的风刮走。


这是一枚撕裂的麦叶,和胶州湾一个模样。

除了诺言,除了坚守,我没有过什么,从来就没有。

这是一次心灵的长征。我的泪,即使流下,我只想自己看到。

在这个叶片上,我,我是唯一的红军,

此时,已经只有一个方向:一路向北,向北。


我有看不尽的天空,

可是我的陕北在哪里?

还有我的延安……

                        岸

如此苍老,这是我的岸。

可以以一株松柏的名义,再次伫立。不看远方,只注视脚下凝固的礁石,从南方飘过来的几绺浒苔,几块破船板。或者,只注视一个浪头就足够了。

飞着的海鸟,有它的高度,母亲的魂,它不会降落,也不会停顿。


扇贝一样张开,这是我的岸。

胶州湾,一团蓝蓝的肉。渔村可以依偎着。沙滩在胸膛上躺开。还可以设置几处灯塔,让铁锚可以放肆地抓住你的干瘪的肌。然后,浪花四溅。

灯明亮了,还可以暗下来。


可以没有土地,没有海,但不能没有岸。

无论何时,有了岸,归来,就显得容易,就显得从容。

岸,磷光蓄积。接近你,蛤蜊爬行的路,往往是一个季节……

 

                                俯视

老是感到有一双眼睛在俯视着我,它总像一束光,没有一丝声息,

在我的背后,从山坡上,从树林里,从渔村的街口,照射过来。

但我转过身去仔细寻找,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红岛。千佛山顶,矮了一大截,平坦如崮。记忆中学校破烂的瓦房,被一大片欧式建筑偷换了概念。来来往往,哪怕是一绺风,我,已经都不认识。

(那个喜欢我散文诗的女孩,一定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就住在山下那个离胶州湾最近的村子里,天天阅读海湾大桥这行最长的散文诗,思绪也会跟着延伸出三十五点四公里。)

山坡上,二十五年前我经常坐着欣赏胶州湾风景的那块岩石,不知脱落了多少层,已经裸露出它褐黑色的肉了。它仍不觉得疼痛,还在构思。

(它像纸片一样被时间这个废话诗人剥着,然后随意地在风的岁月里扔着,毫不吝惜。)

前面树林里的那棵最温柔的年迈老柳,

树皮上,谁写下名字已经被生长了许多倍,放大了痛苦。

(这棵就要枯萎的老树用了很多年才痛恨地把这个名字撕裂,每一条比划都是愈合不了的伤口,向外流着擦不干的乳白色血沫。)

惊愕着的渔村的街口,楼与楼寂寞地并肩站着。没有人可以为我的到来等待。

(人们都去了码头。这时,对于汉子和渔姑而言,听蛤蜊的欢唱比听一首散文诗更重要。)


感到有一双眼睛每天都在俯视着我,它总像一束光,

默默地在我的背后,我分明能够感觉到它的能量。

从天空上,从沽河咆哮而来的平原上,从胶州湾的最深处,习习而来,款款而来,照耀着我,也温暖着我。我时常不知所措。

但抬头看天,登高望远,却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见。


                            盐碱地

 像村头老妇人干瘪了的被秋风撕扯成一陵陵的脸,乌黑乌黑,发了霉。

野草疯长,尤其是茅草,不着边际,一茬又一茬,锄不干净。

盐碱泛滥,白花花,在地面上划着圈圈,揭一层,能够煮出盐。

苞米永远矮矮地,长不高,有时还抽不出穗子。

地瓜蔓像极了地边水湾里的蜗牛,总爬得极慢,一个秋季就移动一截。

这块地,咸菜缸里白菜叶似地总喜欢吸吮太多的盐分,不长庄稼,也没有劲。


什么都被腌渍了,

除了种庄稼,还能够适合干什么呢?

父亲吸了一袋又一袋旱烟,吐了一地的烟圈,发愁。母亲累的气管炎又犯了,不住地咳嗽。

地里,苦菜花黄得耀眼,在风中旋转出许多苦。

南风从胶州湾刮来,是腥风。

鸟照样飞着,尽是些海鸟。

水湾里蒲草茂密,还故意抽出了蒲穗。几尾光鱼,在水湾边总是傻傻地游。蛙,暂时不鸣了,天极为郁闷。


我手拿着几页煮熟的地瓜干,吃得腮帮子痛。地头上我放着的那头老黄牛不正经地吃草,瞅空就跑。

父亲在那里皱着眉,琢磨。有些事情他琢磨了一辈子,也没有琢磨清楚。看不到边的盐碱地,像这年月,总是望不到头。

母亲叹了一口气:这该死的盐碱地,咋就不长粮食。

 

                            幻想

幻想自己前世的前世是一条鱼,在胶州湾的怀抱畅游。

从水底,到水面。畅游。

再从湾心,到湾口。畅游。

我是一条鱼了,我痛快淋漓地畅游啊畅游。


那时候我在历史的淤泥里喘息,

异国的铁壳船和隆隆的炮声,让我惊悚不安。

我从海底经过,我理解每一枚蛤蜊声音的微弱,甚至每一枚海螺的沉重。

水面渔船游走,渔夫的网撒落。灯塔照射出的光里,无路可依。

黑,我始终无法逃脱。


幻想自己的前世是一只鸟,在胶州湾的天空翱翔。

从沙滩,到码头。翱翔。

再从东岸,到西岸。翱翔。

我是一只鸟了,我永不厌倦地翱翔啊翱翔。


我假装在寻找前世的前世,无论我是什么样子的鱼,我寻找着自己所有的从前和过往。

   乌云来了,它下起了雨。

   台风来了,它刮起了浪。

   我突然看见了前世的前世,一口把它叼住,贪婪地一咽而下。

胶州湾的生命从此就这么平静地循环。只有一对折断了翅膀,还在天空上。


                       海泊河之夜

夜泊在这里。

光的蚯蚓,在河岸,或白,或黄,或蓝,或红地,蜿蜒又蜿蜒。

在河堤之上的石板路,散步。

我拍遍了的木栏,它的纹理确实非常的丰富。


潺潺,而又淙淙。

水很薄。铺开的一张水泥的底片,楼在光影里倒立,灯,树,车,还有人的到影。

这些都是暂时的风景。

就这样,没有任何动物和植物,没有生命诉说的欲望,没有。


山东路的喧嚣,镇江路的喧嚣,威海路的喧嚣,

一条河就简单地串联了起来,

我听到了已经陈旧并不断翻新的台东的喧嚣,看到了万达广场刚刚矗立起来的喧嚣……


海泊在这里。

看来流淌着的果真是海水。仿佛胶州湾的一条长袖,从小港湾飘甩了过来,

用一种最优美的动作。

此时,我希望能够有一尾红红的甲吉鱼游来。

伴随的,哪怕是几缕青苔,几只小毛蟹。

河边,我恰好端起的一大杯青岛啤酒,泡沫洋溢。蛤蜊在酒店的火光里惨叫,我的心一阵抽搐,醉了。


                 在白沙河入海口

河床,没有水睡着,

裸露过的一些年头,荒芜得什么都被遗忘并忘记了生长。

水的道路在属于水的季节,

也没有水的影子走过。

天乙泉里的一滴水,仿佛已不是源头。

即使是巨峰的一粒沙,月子口水库是它旅游的全部终点。


这里是白沙河的入海口。

水终于舍不得离开,它在等待仙胎鱼的种子,

等待白鹭,海鸥,野鸭,天鹅,

等待鱼,虾,蟹,虫,

等待黄牛在岸边悠闲吃草,

等待村姑在河边恋爱和洗衣,

等待渔夫撒下几乎已经发霉的渔网。


而今,白鹭确实已经飞回,它正在芦苇丛里晾开翅膀。

海鸥在橡胶拦水坝上排好队伍,准备在胶州湾的上空,再飞翔几圈。

太阳下,一切都为水而来,

一切的等待都不是等待,

只是蔚蓝水岸的楼盘像是海市蜃楼,让这片土地有了城市的梦想。


此时此地,我只想看到这样的白天:

太阳照耀一切,

一切都光明,

都生长,

都荡漾,

都欢叫,

都涌向入海口。


不远处的流亭机场,航班依然起起落落,却更加密集。

白沙河,水起起伏伏,生命又重新汇聚。

在渔夫等待着的收网的时刻,

在这条如此圣洁的河里,每一粒人参种子,

都憧憬着成为一尾逆流而上的仙胎鱼。

 

                         仙胎鱼

一条黑影也不能容忍,

更不愿意穿越。

横在前面的柳条,剥落了皮,

白色的痛苦与颤抖。

从胶州湾而来,

以每秒一百公里的速度,溯流而上。

一条条奔驰的青黄色的箭,

去抵达崂顶,朝拜自己生命的发源地,

那颗万年人参生长的位置。


也许只是为了去吃巨峰的一粒沙,

去喝天乙泉的一口水。

然后,循着秋雨返回,在白沙河的入海口,

静静地产卵,然后静静地死去。


几十年前的一个春天。再也没有一绺水,可以逆流而上。

在胶州湾的怀抱里躲过了冬天,可是没有了水,

就没有了生命的道路。


白沙河岸,我的眼前始终有着这样一幕悲壮:

一只肮脏的手,伸向柳条前的你们。

你们从不逃避。

触碰的瞬间,你们没有一丝呻吟,

而是选择了最圣洁的死。


仙胎鱼,你透明的躯体里,

一定有一颗透明的心脏。


                   河水沉默着流淌

一头老牛来到白沙河边,沉默着吃草。

面对安静的水面,什么都不要多说,什么都沉入到了河底。

流过了多少水,多少吨沙也顺流而下。

许多流动的事物无法计算自身的变化,就像我们自己,那一天脸上多了几条皱纹,即使每天都照一遍镜子,也不会觉察。

鱼游走的每一个瞬间,腮呼吸着水,轻松地过滤出氧。

白鹭在浅水里等待。它的洁白的翅伸展开,在芦苇的叶子上,悬挂。

这些,都很自然而然,确实没有别的任何意蕴。

然而,草虾却拼命繁殖。这是弱势物种唯一的选择:诞生,不断地诞生,无尽地诞生,让诞生超越死亡和被生吞活剥的速度。


河水缓慢地流淌着。

(一万年前是这样,一万年以后还会是这样。)

它浇灌两岸那些普通的庄稼和蔬菜。

这一切大家无比熟悉的植物都在河边,年复一年的生长。

那头老牛还在白沙河边,沉默着吃草。它在等待农夫,扛着犁走过。

这也许是最后一个农夫。

他的身边,河水总是沉默地流淌。


                           一个走近胶州湾的人

雨,下着,

风凉了。

远处,载重汽车呼啸着碾过,泥浆四溅。

盐场填满了建筑垃圾,期待新城。

厂房,硕大的蘑菇。几座高楼拔节,塔吊仿佛还在旋转。

宽阔的路,伸展开花与树。


海鸟迷失,无巢可回。

一个刚好走近胶州湾的人,他想尝尝海水是否真的很咸。

这里却已经找不到丁点卤水,

甚至是一粒盐。


雨,下着,

风又凉了。

走上岛子,野菊花盛开。茅草的叶片丰厚。

庙宇前草丛的浆果里都盛放着灵魂,不敢随便品尝。

岩层裸露了红岛的年轮,什么都在成熟,

包括胶州湾北岸。


思想诚实,秋天烂漫。

一个已经走近胶州湾的人,他想知道大海是否真的很蓝。

这时却已经乌云遮蔽,雨水涟涟,

一切都看不见。


雨,下了一天,

风实在是凉了。

一个已经走近胶州湾的人,把自己当做飞来的鸥鸟,

从沙滩捡起一枚蛤蜊品尝了海水,

从礁石吸附着的一枚牡蛎壳上看到了无边无际的蓝。


            红草莓

绿茸茸的叶片覆盖,像两扇门,

风的手拨开,你轻盈地露出喝了红酒的脸:醉了。

醉了,一粒熟透了的红草莓,

亲吻着泥土,露珠,草芽和空气,

在自己的角落里忘我地收集着甜分。


醉了,一粒熟透了的红草莓,

天空宽敞,土地湿润,水流淌。

樱桃树的枝上,鸟儿假装歌唱,眼红着你诱惑的滋味。


醉了,一粒熟透了的红草莓,

一只老茧手,犹豫着接近。不知为什么,他没有采摘,却是一阵抖颤。

 有亮光滴落到你的身上。


一粒熟透了的红草莓,它是醉了,

它不会辨别身上滚动的是泪,是水,还是露珠。

此时,绿茸茸的叶片重新覆盖,风的手再也无法拨开。


                    祖宗住的地方

祖宗八辈,在山坡上的松树林子里歇息。

他们的灵魂,弥足珍贵。


白天,他们在大大小小的坟茔里。

海风吹来,顶部的草长得再高也是轻轻地摇,怕劲大了,吓着哪个正在挖野菜的小女孩。


夜晚,他们萤火虫的眼睛,眨动眨动,默默地注视着渔村的上空。

都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就是一不留神回到亲人的院落,也不让自己的身影走进子孙的梦中。


祖宗住的地方,在岛子最高的山上。

总是翠绿的山坡,有水翠绿地流着。滋润着岛子的根,从山坡上扎下,

一直伸到胶州湾的底部。

©著作权归作者所有,转载或内容合作请联系作者
  • 序言:七十年代末,一起剥皮案震惊了整个滨河市,随后出现的几起案子,更是在滨河造成了极大的恐慌,老刑警刘岩,带你破解...
    沈念sama阅读 220,809评论 6 513
  • 序言:滨河连续发生了三起死亡事件,死亡现场离奇诡异,居然都是意外死亡,警方通过查阅死者的电脑和手机,发现死者居然都...
    沈念sama阅读 94,189评论 3 395
  • 文/潘晓璐 我一进店门,熙熙楼的掌柜王于贵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玉大人,你说我怎么就摊上这事。” “怎么了?”我有些...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167,290评论 0 359
  • 文/不坏的土叔 我叫张陵,是天一观的道长。 经常有香客问我,道长,这世上最难降的妖魔是什么? 我笑而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9,399评论 1 294
  • 正文 为了忘掉前任,我火速办了婚礼,结果婚礼上,老公的妹妹穿的比我还像新娘。我一直安慰自己,他们只是感情好,可当我...
    茶点故事阅读 68,425评论 6 397
  • 文/花漫 我一把揭开白布。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般。 火红的嫁衣衬着肌肤如雪。 梳的纹丝不乱的头发上,一...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52,116评论 1 308
  • 那天,我揣着相机与录音,去河边找鬼。 笑死,一个胖子当着我的面吹牛,可吹牛的内容都是我干的。 我是一名探鬼主播,决...
    沈念sama阅读 40,710评论 3 420
  • 文/苍兰香墨 我猛地睁开眼,长吁一口气:“原来是场噩梦啊……” “哼!你这毒妇竟也来了?” 一声冷哼从身侧响起,我...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9,629评论 0 276
  • 序言:老挝万荣一对情侣失踪,失踪者是张志新(化名)和其女友刘颖,没想到半个月后,有当地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经...
    沈念sama阅读 46,155评论 1 319
  • 正文 独居荒郊野岭守林人离奇死亡,尸身上长有42处带血的脓包…… 初始之章·张勋 以下内容为张勋视角 年9月15日...
    茶点故事阅读 38,261评论 3 339
  • 正文 我和宋清朗相恋三年,在试婚纱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绿了。 大学时的朋友给我发了我未婚夫和他白月光在一起吃饭的照片。...
    茶点故事阅读 40,399评论 1 352
  • 序言:一个原本活蹦乱跳的男人离奇死亡,死状恐怖,灵堂内的尸体忽然破棺而出,到底是诈尸还是另有隐情,我是刑警宁泽,带...
    沈念sama阅读 36,068评论 5 347
  • 正文 年R本政府宣布,位于F岛的核电站,受9级特大地震影响,放射性物质发生泄漏。R本人自食恶果不足惜,却给世界环境...
    茶点故事阅读 41,758评论 3 332
  • 文/蒙蒙 一、第九天 我趴在偏房一处隐蔽的房顶上张望。 院中可真热闹,春花似锦、人声如沸。这庄子的主人今日做“春日...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2,252评论 0 23
  • 文/苍兰香墨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三九已至,却和暖如春,着一层夹袄步出监牢的瞬间,已是汗流浃背。 一阵脚步声响...
    开封第一讲书人阅读 33,381评论 1 271
  • 我被黑心中介骗来泰国打工, 没想到刚下飞机就差点儿被人妖公主榨干…… 1. 我叫王不留,地道东北人。 一个月前我还...
    沈念sama阅读 48,747评论 3 375
  • 正文 我出身青楼,却偏偏与公主长得像,于是被迫代替她去往敌国和亲。 传闻我的和亲对象是个残疾皇子,可洞房花烛夜当晚...
    茶点故事阅读 45,402评论 2 358

推荐阅读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