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多的车,弟弟和侄子走了。
上午闺女还带着他们在外面转,一直到下午三点才回来。
我独自在家。中午,我顶着酷暑骑车出去。先到超市发买了一块牛肉、一个九块多的无糖酸奶、一盒两个大芒果以及一提六个乌龙茶。
把东西放回家后,我又到物美的味多美买了两袋全麦面包。
水和酸奶他们可以路上吃喝,面包和牛肉回家后可以当做晚饭,芒果是侄子爱吃的,所以特意给他买了两个。
我刚回家几分钟他们就到了,我们几乎是前后脚。
现在,我和弟弟都已步入了知天命的年纪。他的牙已经几乎全部拔光了,或多或少损害了他的形象,也让他比实际年龄显老了点儿。了头发和我一样也白了不少,甚至比我还白。
年轻时,他对我很好,处处关照我,而我那时却显得很木,似乎什么都不懂。
高考时,我俩曾经前后脚考进学校,我上中专,他上大学,我们在同一所城市。
我考上时二十岁,他第二年来时也是二十岁,我们俩差一岁不到。本来我们是同一个年级,可他因为保送名额被人顶了,于是,在耽误了一些学习时间后又参加高考,考上了中专,没去。于是第二年又考,如愿考上了一所大学。
他来了以后到我们学校去看我,还给我买了吃的,我记得好像有罐头,其余的记不得了。我们俩的关系就好像他比我年长似的。这种状况一直延续到我结婚以后,他还在尽自己所能的关照我,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上都是如此。婚后,我因为经济窘迫,曾经在他的关照下在商店做过一段时间的售货员。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的情况都不复当年。我早已脱贫,相反,他却一度深陷债务危机,如今总算喘过气来。
我们的关系也因为他的债务风波一度陷入了危机,如今总算恢复了正常的交往。这次他带侄子来北京求医就是我给挂的号。
看着侄子,看着他把侄子当孩子似的对待,处处小心呵护的样子,我心里暗自感慨,曾经,他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可现在,他老了,一个大男人在孩子面前居然也这么没出息。用一个词来概括,这就叫做轮回吧。将来,他的孩子也会这么对他的下一代的。
来京这几天他一直住在我家,我尽力招待他。为了事情有个圆满的结束,酷暑之下,我又骑车横跨两个超市给他买路上带的东西,我只有一个想法,珍惜每一天,珍惜身边人,不让当下留下遗憾。
他们是打车走的。我和女儿送下楼,挥手之间,车一溜烟儿的开走了。
人去屋空,总要经历一阵难耐的寂寞。
所谓迎来送往,迎来的时候人的心情是愉悦的,可是送往的时候人的内心却是怅惘的。
关住记忆的闸门,就像一首歌里所唱的,埋葬一切回忆,让那往事淡淡的随风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