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影一双

图        清秋

旧色窗扉下长大的小女孩

阡陌小巷,黛瓦青墙,旧庭深院,古老的村庄,炊烟袅袅,小桥流水人家。时光仿佛从未走远,友谊在记忆的橱窗储存。隔开了淡然渺远的时空。

孩童时的我太笨了,远不及其他的孩子那般机灵狡猾,母亲总嫌弃我笨手笨脚,还总是被邻家大孩子们欺负,于是把我撵走,叫我去爷爷奶奶家玩。我也就成了那个旧庭深院里长大的女孩,仰望天窗,炊烟袅袅,晨曦暮霭。

院长里都是一些和爷爷奶奶年龄相仿的老人。我有时听老人家们闲话家常,讲讲故事,有时自己玩。长大了还是喜欢呆在庭院里。初中毕业三年后,我呆在院子里玩,妈妈来找我说,有个同学来找我了。我不知道是谁?跟着妈妈回家了,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我很吃惊,她怎么会来找我?

双燕飞

她,燕君,我初一的同学,毕业之后再没有过联系。不知道她怎么会想起我,我问她,她说从来没有忘记我,而且家也离的近,就想找我玩。于是我们聊了很久,聊起了这三年的种种际遇。也许那个年龄段的我们有太多懵懂的心事,那天直到傍晚她才回去。

图      清秋


后来她几乎每天下午来我家玩,有时早上就来了,我们一起看落日,一起爬山,一起赶集,一起在我家吃饭,一起吃我妈做的米汤煮鸡蛋。我给她做菜,酸萝卜,剁椒鱼。她说我做的菜很好吃。河边,铁路旁,小桥上,都是我们的身影,我们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我们的名字中都有一个“燕”字。别人叫我们“两只燕子。”


她知道我喜欢的男孩是谁,她也告诉我,她心里暗恋了六年的男生是我们的初中同学。我笑她的痴傻,在外面又读了三年书,居然没有找到比他帅的。落日的余晖下,燕影一双,是我们在桥上不愿离去的身影。寒来暑往,小桥联络着河两岸的感情,承载着我们的友谊。

她心灵手巧,教我织毛衣,织风铃,折千纸鹤。满桌子振翅欲飞的纸鹤,粉红色的风铃在风中发出一串串叮叮当当的清脆的音乐。一切都彰显着友谊的快乐。

一天我在小桥上碰到了初中的同学,正好是那个男孩子玩的好的伙伴 ,我于是问到了那个同学的联系方式。很快我就约起那个男同学和她一起见面了。他在一家汽修厂修车,男同学也很高兴,有人喜欢他,我以为我把燕君带去了,他会明白,可他并不知道是谁喜欢他。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吗?

后来我去了郑州。去之前,又约起他们一起见了一次。在郑州时我们都没有手机,也很少联系。一个月之后我收到了一封信,是燕君写的,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信笺,满满的七、八页纸。看得我都头晕了。


她在信中好像不太开心,她说,她好羡慕我,我很好奇,我有什么值得她羡慕的地方,她家条件比我家好多了。她说,我走后,她对他表白了,可是那个男孩说他喜欢的是我,而不是他。就为了这件事她好不开心。其实这也不是我愿意的,我的目的只是想帮她,我并没有喜欢过那个男孩。

之后我们的联系渐渐少了,从郑州回来之后,她已经收到了学校的分配通知,去上班了。可是她没有告诉我她们厂叫什么,我只知道在石盖塘。也许她太忙了,也许她忘记了我们的友谊。就这样渐行渐远,渐无书。


我去找过她一次,可是没有找到。多年以后,有一次好不容易打听到她的电话号码,期待已久,拨通之后,告诉她我是燕子,她说,哦,有事吗?没有聊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吗?


“有没有一扇窗,能让你不受伤,看一看,花花世界,原来像梦一场。……朋友别哭,我依然是你心里的归宿,朋友别哭,我陪你就不孤独……。”好喜欢这首歌。再回首,原来友谊隔开了时空,停留在那年那月。储存在记忆的橱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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