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是一种依赖,依赖上某个人或某件物,天长日久就形成了一种习惯。习惯又是件可怕的东西,一旦形成后就难以改变。
仪琳,一个11岁的小女生,11岁正是蓓蕾初绽的年纪,这个年岁的孩子大多还在爸妈跟前耍宝撒娇,就连早上上学都还需要爸妈呼唤千百遍才起得来床。
这阶段的孩子本该无忧无虑,白天端坐在明亮的教室里朗诵课文,晚上在爸妈的辅导下温习功课,双休日一家人开车出门游玩……
可是依琳却是个例外,她在这个年纪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照顾和陪伴,她不仅能照顾好自己,还能照顾家里那一大堆动物朋友。
仪琳是农村娃,农村孩子早当家,到底有多早呢?好像是在她8岁那年,她就开始学习没有爸妈的日子。
记得当时爸妈跟她说,要出门给她赚钱交学费、賺钱买新衣服,两人就双双准备出门打工,爸妈还告诉仪琳,在家里赚不到多少钱,日子总是过得紧巴巴地,得出门打工賺钱养家。
就这样,仪琳也成了留守儿童中的一员,她虽然不清楚留守儿童到底有多难?但是她看到过一个要好的同学就因为没有爸爸,整天被其他同学无缘无故欺负加胖揍。
记得爸妈走的那天,仪琳非常害怕,她死死地揪住妈妈的衣角不松手,妈妈使劲掰了几次都没能掰开。
妈妈急得对她大喊“:琳琳乖,去奶奶家,奶奶会帮助你的”。
妈妈的安抚起不了作用,仪琳还是觉得很害怕,她不愿意当留守儿童,她需要爸爸妈妈陪伴,她也不需要什么新衣服,更不懂什么是賺钱养家,她只知道她一松手妈妈就走了。
仪琳不说话直摇头,滚烫的眼泪大把大把地往下滴,滴到她手指和妈妈衣服上,爸爸冲过来粗鲁地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很不耐烦的吼她。
“仪琳:不要耽误时间了,我们还要赶车,有爷爷奶奶在,你有什么好哭的?
“有爷爷奶奶在就可以了吗?爷爷奶奶能代替爸爸妈妈吗?况且他们年纪那么大了,眼睛几乎都看不见了,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你们凭什么认为她们能照顾我?”不过这些话仪琳只能在心里说,这会她的爸妈早就骑车离开了,连个背影都没留给她。
把年仅8岁的孩子,托付给年迈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你们可曾想过,在大山深处我们该怎样讨生活?你们的心是不是太宽阔了,你们真能放心吗?
仪琳记得爸妈走后的日子,她无论做什么都是一个人,一个人上学、一个人下学、一个人穿衣吃饭、一个人面对黑夜,爷爷奶奶颤颤巍巍的,根本指望不上。
刚开始仪琳很不习惯,夜里头经常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特别是打雷的雨夜,她常常吓得把头都捂进被子里。最最让她颤抖的是晚上大风刮门的声音,那声音像极了有个小孩在门外呜咽哭泣,山里头风又大,总是吹得木门吱咯吱咯响,她一下就能联想到以前看过的鬼片,这下就算被子捂住头都不管用,必须得数羊才行,一整晚她能数出几万只羊。
这次离别后,仪琳差不多有三年没见到爸爸妈妈了,虽然偶尔能从电话里听到妈妈的声音,可是单从声音她无法辨别妈妈是瘦了还是胖了啊?这么久她都快忘记爸妈长什么样子了。
其实仪琳很想告诉爸爸妈妈“:我又长高了;我的作文又得到一等奖了”。
可是每次打电话妈妈都说“:琳琳,电话费很贵妈妈很忙”。话没说上几句,妈妈就匆匆挂断了电话,好多话仪琳都还来不及开口,她很想问问妈妈如果大姨妈来了该怎么处理?说实话女孩思念妈妈那是再正常不过的,特别是第一次来月经身体羸弱的时候,那份恐惧是除了妈妈以外的任何人都不能驱散的。
时光荏苒,流年似水,时间就这样匆匆流逝,走得无影无踪,就像荷叶上的露珠,滑落到水里的瞬间,走得那么快捷那么干脆,三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真的改变了很多东西。
仪琳不再害怕了,她已经习惯了,她能一个人睡在家里,哪怕外面刮风下雨,她也不再害怕得躲进被窝里;她还学会了炒菜做饭,再也不用跑去离家一百米的爷爷奶奶家蹭饭了;她还学会定时给家里的小鸡朋友喂食了;她还学会了忍受寂寞,忍受孤独……
虽然某些时候,她也会觉得孤独寂寞;虽然她也曾想过陪妈妈刷刷筷子洗洗碗、帮爸爸捶捶后背揉揉肩,可这些仅仅是想象而已,她已经习惯一个人的生活。
11岁,我早已习惯,习惯孤独和寂寞;习惯黑夜的安静;习惯自己照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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