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它这样一种秋心扯断了自古以来的多少凡夫俗子的肠子,紧皱了多少文人墨客的眉棱。有人愁于庙堂之上,宦海沉浮;有人愁于快马征战,遥遥归期;有人愁于封侯的佳婿,有人愁于悲壮未满的豪情。它剪不断,理还乱。
古人之愁尚未一一解开,而今人之愁青丝白雪无处不在,纷至沓来。固我要是能有这解千愁的灵丹妙药,岂不富可敌国。固我不能,也只能看着这人间的愁肠生结,愁思暗涌,愁词永唱了。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这种古老而又现代,浪漫于庙堂之上的愁,让大诗人政治家屈原愁了好些年了。他于才华初露到庙堂高远,他于奋进变法到馋疏流放,到最后装不下的愁思和着自己的一腔热情和体魄,浪漫的沉浸于汨罗的绝绝江水里。他是多么的任性啊,不顾那漫漫修远的长路,仍忘我深情的求索;他又是多么的豪迈啊,追逐那余心之所善,他向长天发问,民神歌唱,他把内心的那样一股“骚气”,虽写进了江水,却化作了词章。
愁太长也好,愁太重也罢,那是否愁的阴影面积太大不好计算就不去求,愁得肠子断了也不去过问呢?答案是否定的。因为他们愁起来不只有任性,还那么坚韧。比如小李子愁的太有个性,或是酒喝多了,闹出了大笑话。才情太满,落笔过重,一不小心伤了高力士的自尊是极不好的。那时候李白已经是成年人,总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点责任的。还好李白浪漫,他之于人生的追求是捞月,是纵酒,是天上来的黄河之水,用他的青丝白雪去铭记,他用他的五花马,千金裘去交换。
那天秋风太盛,杜甫家的草堂让它给撩了;那晚夜黑风高,邻居家的娃让人拉去当兵了;那日战火太浓,老王家刚过门的媳妇哭的麻衣湿透,别离殇伤。如果换做现代人的眼光看,杜大人真是操心的命,想多了,自家的房子倒了,还想的是千万间的大厦,吾庐独破冻死我也可以。现实太残酷,加上杜老想不开,导致生活最终选择抛弃了杜甫,选择了放在心中。既然力挽狂澜不济,那就与月同仇。
是包容的月,寄托了帝王东流的一江春水;是深情的月,用圆缺抚摸着诗人的怀念;还有那长河的落日,把征人的愿望埋入那大漠孤烟,还有那落地的哀伤,泊进那一艘艘枫桥下的孤船;陌头杨柳的颜色,楼上的眺望,正抒发着妇人封侯的悔意,游子也把那无尽的思念放进了难以报答的春晖里。愁笼罩着,迟迟不肯褪去。
月还是那个月,春风吹生了一个个新面孔。马锁在了马棚里,战车开进了菜市场,昨日的茅草换做了钢筋水泥,能抗十级左右的台风了。也不用再考虑有什么东西吃,而是考虑今天吃什么了。那我就想着这古人遗传下来的离愁别绪是不是可以改一改基因,答案原来还是否定的。李白白好久没写过诗了,杜甫甫好久没填过词了,都很忙;近点的隔壁苏轼轼老婆怀了个三胞胎,加上又失业,靠在那边抽烟半天了,如此等等,尽情的结合生活发挥想象。
但是反思,古人今人愁是否雷同呢?总的说来大同小异吧。古人愁于江山社稷,民生多艰,今人此愁犹在;古人他乡征战,今人为了打拼散布于四海五湖比比皆是;古人忧君忧民,今人忙碌求名求财夜夜辛劳。
愁还在,只是愁变了。愁还深,只是愁转化了。面对霓虹灿灿,车水马龙,虽然愁在心中,却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发愁上。更没有时间去愁得浪漫一点,个性一点了。
在这些古往今来,说不尽的惆怅里。无论是大写的愁,还是小写的愁,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要不,一起放下那颗秋心,来个少年壮志不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