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十点,妹妹和哥哥姐姐们还玩得很嗨,丝毫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玩着玩着,儿子来报告:“妹妹哭了。”玩不赢就哭着耍赖是妹妹的绝招。爸爸把她从玩具房抱过来,又是安慰又是埋怨。妹妹呢,头埋在爸爸怀里嚎啕大哭。
我一看,这小脸已经哭得和红鸡蛋一样了,就拿了本绘本转移注意力。妹妹这才停止哭泣,还有声有色地念起来。高高兴兴读完一本,她突然又哭了:“妈,我这只手很痛,不会动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断了线似的从眼眶里啪啪落下。
左手,不会动,痛,妹妹的表达很准确,我意识到,一定是又脱臼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马上出发上医院急诊。
前两次都是请人帮忙联系医生,直接去复位,一路上婆婆一直叮嘱我赶紧打电话联系。可今天都十点多了,我不好意思打这电话。心想着脱臼复位,对任何一个医生来说都不难吧。
挂好号,大概等了二十来分钟,终于轮到了。值班医生看了看,边捏着妹妹的手小心翼翼地往各个方向动边问询。看着这些动作,我心里踏实了,这和之前看到的复位过程一模一样。
“拍个片吧。”医生说。
“啊?”我和婆婆几乎异口同声,太意外了。“这个还要拍片?我们之前两次都是直接复位的,也没拍过片。”我有些急了。
“拍了片才能确定是不是脱臼,哪里脱臼。如果确定脱臼还得去骨科看,我这里看不了。”说话间,医生已经熟练地开始开单子了。这意味着前前后后起码又得耗在这里个把小时。
“刚才叫你打电话,打电话,你不打!”婆婆心疼妹妹,一个劲地指责我,“再好了,这么麻烦。现在才真的太迟了!”
虽然也知道这是医生们的常规操作,但是此刻我心里多少也还是有些失落,为自己的不好意思开口,也为自己对医生能力的想当然。
看着医生开单子,也不知怎的我脱口而出:“今天骨科谁上班?”
医生顿了下,又朝我看了一眼:“你也是医院里的是吧?”
我还在纳闷,医生已经按通了墙上贴着的通讯录上某个病区的座机:“喂,我这边有个四岁的小女孩,手可能脱臼了,你下来看下。”挂了电话,医生又转头对我们说:“单子先不开了,你们在门口等一下,一会儿骨科医生会来的。”
我们又坐回了廊道中。“还好这医生能干。”婆婆说。
是啊,这医生真能干,我窃喜。
大概等了十来分钟,一个年轻帅气的骨科医生朝我们走来。他蹲下身子,也是很温柔地问妹妹这儿痛不痛,那儿痛不痛,又很专业地在不知不觉中完成了复位。
“小妹妹,星球杯要不要?”
妹妹不说话,想用右手去拿。
“想要就用左手。”
妹妹还是不说话,眼泪瞬间在眼眶里打转。
医生还在努力逗妹妹。好一会儿,妹妹突然哭出声来:“痛!”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太让人心疼了。
“已经好了。刚才我已经听到复位的声音了,放心吧。可以回去了,很晚了。”医生交代我们。
也许是等太久了,疼痛的感觉在作祟。医生走后,没几分钟,妹妹就用左手接过星球杯,说想吃。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回去的路上,有说有笑。
“今天的两个医生,都能干。”婆婆夸赞道。是啊,两位医生真能干。
回到家,已经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