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在昔
—01
把他送到学校门口，看他慢慢悠悠地往里走，心事重重的样子。往常是一蹦三跳就没影儿了，会故意地绕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
早上五点起来，我开始熬粥。腊八节时还剩了一些材料，头天晚上我便泡好了豆子，想着早上起来喝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便是再好不过了。准备吃饭时我鼓励他，然后他问我:“妈妈，自信的反义词是什么？是什么意思？”
这是纠结了他一早上的问题。
吃完饭，他说:“妈妈，你刚才说了那些鼓励我的话，我突然就变得很有自信了！”我心里在想，天啊，平时都是怎么的在打击着他呢？！
今天是唯一一次，不用我们催促自己起床的。七点整我进屋一看，他已经在穿衣服了。这时候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心里有事并非要展现出来，表面看不出来，不代表没有放在心上。
临出门，他有条不紊地穿校服、系红领巾，一边戴上耳包一边说:“妈妈，你一夸我，我突然觉得卷子上的题可简单了呢！”说完，他莞尔一笑。
我记得起被窝穿衣服的时候，他说:“妈妈，我感觉好紧张啊！”这是头一次考试让我看到了他的不安，看到了他的重视。这个态度让我欣慰，不论结果怎么样，认真对待的过程最重要。
我一直站在校门口看他进去，他一路上回头了好几次，我朝着他摆摆手，他一转身，穿过校园里的二道门不见了。
学生们零零散散地往学校里走，没有了往昔吵吵闹闹的景象，寒假在即，孩子们一窝蜂的离开这里，开学时，又一窝蜂地涌回来。
踌躇片刻，我开始往回走。
—02
昨天下午和先生去广阳，路上时他说:“这最后一天了，就不要说他了，也不要做一些无谓的复习了。临阵磨枪不管用的。”“那怎么？一会儿放学回到家我让他看电视？要不玩会游戏？”“玩游戏不行！”先生手握着方向盘，若有所思。发现我看他，又说:“哎……随你便吧！玩就玩会吧！”
放学后，几个孩子看见我，都很兴奋:“今天没有作业！”看着他们像小鸟一样四处散去，心里不免感叹:人生何其容易呢！
回到家让他玩了一会游戏，最后还是做了一些题，写完当天的日记，听写了几个平常总写错的字，“好了！把明天考试要用的东西准备好，你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好像还有不会的字吧！就这么几个吗？”他觉得这一切不可思议，幸福来得太突然。
晚上睡觉前我并未说得太多。倘若他用心，说一句已是记在心里；如若就是粗心大意，说再多也是无益。不妨就让他无任何压力和负担，好好的睡一个觉。
—03
上午十点十六分，手机响，拿起一看是老师发在群里的一张卷子。细看，居然就是期末考试的卷子。这个时候，孩子们正坐在教室里考语文。
我大致地看了一眼，这次的题出得很反常，相比以往，有了些难度。
中午应朋友约，早早地出了门，慢慢地，家长们都来了。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这次考试题挺难啊！
有的家长把担忧写在脸上，有的自己给自己圆场打气。人越来越多，家长们焦急的往校园里张望。今天的统一话题，都是围绕着考试开始，然后结束。
他终于出来了。我在人群里悄悄打量他，看着他脸上细微的变化。他一脸轻松，看见我满眼含笑，我的心陡然回归原处。
阳光很暖，地上的一群麻雀被人们匆忙的步履惊扰了，“呼啦”一声飞到了路边的树枝上。
春天应该不远了吧！
2019.1.19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