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蜈蚣攀爬沙漠,列车在无边的大洋中,漫无目的,缓缓蛇行。每个包间是不同时空,来自不同宇宙,有形态各异的生物。不同包间彼此能看见,但无法相互接触。和我同一包间的是一个白裙少女,面貌纯洁可爱。她经常光脚在床上看书,静待时光像阳光下的沙子,不觉流逝。
刚踏上这列车时,我们保持沉默,只是时不时用余光瞥对方一眼,又挪开。而在之后几年里,我们慢慢有了肢体接触,例如我帮她梳头发、洗脚,她为我捶背,逐渐亲密无间,但话不多。
晚上散步,列车走廊似乎没有尽头,空空荡荡,流光月色下,她的刘海在海风中跳舞,像极散发荧光的小精灵。我会从后面把她紧紧抱住,她娇滴滴地望着我,充满柔情,但我用小拇指贴住她慢慢靠近的吻。那时,她在我心中还是森林神鹿,因距离而朦胧美好。
在其中一个与我们同时空的包间里,我们伴随着海涛的摇篮曲与海燕的呢喃,手牵手坠入超现实主义梦境。那儿空空荡荡,灵灵静静,有罗马式列柱向四周无限延展,与婴儿襁褓般雪白的窗帘,还有一潭浑浊的泥水。
她像个孩子一样咯咯直笑,用窗帘把我绑成棕子,扔进泥水,我也笑着抓一把泥中的小青蛙,朝她拋去,引得她脱掉裙子,任由青蛙在身上乱爬,洁白的胸脯微嫩发红,因激动而上下起伏。她蹦蹦跳跳扑向我,与我在泥中像蚯蚓—样尽情蠕动。在梦里,怕什么,我爱你!她说着,将唇紧紧贴在我脸上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