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公司人事安排调整后,我去了成都,李超男去了长沙。我们是同一天走的,她的火车比我先到,所以我本应该送她上火车的,但是我没有送她,在她的火车来了的时候让她一个人去了站台,我继续坐在候车室等车。
她上火车后,给我打来电话,说:“你怎么不送我上火车呢?”我说:“我觉得你的行李都发托运了,不需要我送。”她说:“什么叫不需要?你就不知道到站台上看着我坐在火车上慢慢地远去,使劲地向你挥手,和你道别!”
我说:“那样太伤感了!”她说:“你还知道伤感啊!难道你就不觉得遗憾吗?”我说:“有什么好遗憾的?”她说:“如果你到站台上去送我的话,我肯定会紧紧地拥抱你一下,然后给你一个香吻的。”我说:“别开玩笑了,我是从大山沟里的泥土里钻出来的,满身的泥土气息,你不怕脏?”
她说:“我就是喜欢你那身泥土气息,哎!我跟你说啊,不要以为你不跟我表白就表明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啊!成都那地方美女可多了,你可不要见了美女就把我给忘了,我可是和你在一张床上同过眠,共过枕的,这辈子你也别想赖账。”
我说:“你害不害臊,那天晚上可是你自己睡到我床上来的,我可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她说:“谁知道你有没有对我做过点什么,现在你随便问一个人,说你和一个大美女睡了一晚上,但是什么事也没做,看谁会相信?”
我说:“哎!别乱开玩笑了,注意自己的身份,现在你可是堂堂的分公司经理了。”她说:“哟!有些同志一当官就摆起谱来了!好了,不和你扯了,记住到了那边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哦!”我说:“好的,好的!你对我这么好,我一定会给你打电话的。”她说:“记得我对你好就行了!”我说:“得了,你别这么肉麻啊!让我老感觉我成了你的什么似的,很不自在。”
她说:“你还不自在,我这朵鲜花愿意插到你这堆牛粪上,你还要臭美不领情吗?”我说:“我哪敢啊!只是我这堆牛粪太贫瘠了,怕养不起这你朵鲜花。所以,你还是找别的牛粪吧!”
她说:“你少来,我们俩在一块相处也有一年了,我对你怎么样你清楚,反正你别想甩掉我,本姑娘看中的就一定要得到。”
我说:“好了,好了,别扯了,火车来了,我要上车了,到了成都再和你联系。”
挂了电话,我陷入了沉思,以至于在去往成都的一路上我都没有一点睡意,我在回忆这一年来李超男对我的好,我在想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孩,她怎么会从第一次见面就看上了我,我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能使她对我一见钟情?我反复地思索着她,思索着自己,我发现不了自己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思来想去,我便连她是否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喜欢我也开始怀疑了。
其实,我应该是没什么好怀疑的,因为我是一个从大山里出来的穷小子,什么也没有。她没有必要欺骗我的感情,更从我身上得不到什么。也许她是真的喜欢我吧,正如人们所说的那样,因为爱,所以爱。没有任何理由,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
于是乎我便开始在想,我是不是也喜欢她呢?这我拿不准,在感情上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彻彻底底地爱上了一个人。我只知道谁对我好,我便会对那个人有感情,会记住那个人,而如果那个人是女孩,我便会对她有一些特殊的好感,但那都是极淡极淡的,我更多地还是想着日后如何报达对我好过的人。
说真的,我对李超男也有那么一点点特殊的好感,是时有时无的,我不知道是因为她对我好,我感动了才会那样,还是在我的内心深处其实就对她有某种好感。反正,只要她一对我好,我便特别特地激动,有一种想抱住她,疯狂地亲她的冲动,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
当然,在平时我寂寞的时候,我便会第一个想起她,还会主动找她聊天,逛公园,开玩笑,有时也会和她开一些比较荤的玩笑,这是我和公司的其她的女同事之间没有的。
我从来不和公司的其她女同事聊生活上的事,但对她我却毫无顾及,不管是什么隐私我都愿意和她讲,在她面前,我完全是真诚的我,想当君子时我便是一个没有一点伪装的真君子,偶尔想当当流氓时便是个彻底的流氓,什么话都敢在她的面前讲出来,也许是把她当知己吧!
到成都后我的工作开始时开展得不错,但是要与李超男比起来就差远了。她到长沙半年多一点,就将长沙分公司发展成二十多人,公司为她配了小轿车,而我却还是每天坐着公交车跑业务。
每当我在公司网站的业绩排行榜上看到她的名字永居榜首而不下时,便会露出莫名奇妙的微笑,好像就是自己排到了榜首一样高兴。同时,我也会给她打个电话祝贺她,她每次都会说:“看来我必须得独占鳌头才行,要不然你就找不到给我打电话的理由。”我便呵呵一笑。
渐渐地,长沙分公司在她的管理下规模越来越大了,而我在成都却一日不如一日。终于,我觉得没法再面对陈老师了,我觉得我对不起他,没能完成任务,所以我决定辞职。
但我又找不到适当的理由,因为在我的业绩不好,工作没有起色时陈老师不仅没有埋怨或者批评,还总是打电话鼓励我,要我坚持住。但是我真的觉得自己没有把成都分公司做大的能力了,在现实面前我越来越没有自信。
没有自信的生活使我开始厌倦,真的厌倦了,甚至讨厌金钱,当然这种讨厌是因为我挣不到钱,离开学校已经工作一年多了,我却没有给家里寄回去一分钱;我讨厌那些无聊的人际关系,因为现实让所有人都把朋友、兄弟这样的字眼挂在嘴上,心里却记挂着被称作是朋友或兄弟的人什么时候能给自己带来些许利益;我讨厌那该死的业绩,因为我总是没有业绩。
我讨厌人家说我是个人才,因为那是对我最大的讽刺。因为我至今为止,还是没有能力在城市里立不住脚?还是一样挣不到好多好多钱寄回家里,盖一幢像城里的房子一样漂亮的小洋楼?还是一样没有能力为家乡修一条水泥路,修一个自来水水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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