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故乡!
我又踏上了故乡的土地,看见曾伫立在街道旁散发昏黄灯光的破旧理发店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发廊,朴素而不失大气的招牌规矩地端坐在门面上方。
小店门口的人来来往往,探头向里望去,着装统一的理发小哥忙碌地穿梭在客户中间,伴着小店典雅的乐声,一派祥和。
草木百年新雨露,车书万里旧江山。
果真如此,记忆里那个掺杂着点点星土的古旧小镇渐渐地消逝了。而时光不负流年——小镇的旧日子去了,也迎来了新的繁华。
我想起曾经的故乡。那时有青山绿水,有百草红花,但人们穿着的大棉袄补补丁丁,在路上吭哧地跋涉前行。路边儿小摊上的大妈大爷们凛着寒风,搓着手吆喝着过往的行人……再往前,小孩儿们捏着棒棒糖,吸溜着冻得通红的鼻子,顶着灰扑扑的小脸蛋儿,欢喜地玩着游戏。燕归虫眠,欣喜的小人儿们却丝毫不疲倦,享受着静谧的生活。
现在,当我踽踽而行在大街上的时候,沿着浅坡缓缓上行,我扭头看见四周的土地大都变了样,不再是之前坑坑洼洼的小道,道两旁耸立着的也是不复从前的整齐店铺。车水马龙来来往往,我看见人们从我身边穿梭驶过,像一条条曲线般扭转弯折,汇聚成许许多多个焦点。到了冬日,街坊的小铺都亮着灯,打着暖气,肆意接受过往行人的打量与挑选,再由着他们拉开门又急急地关上,进到一个温暖的世界。大爷大娘们也不再红着脸接受寒风的洗礼,而是在菜市场橘黄色灯光的照耀下拉拉家常。尽管脸上有一道道深壑,却还是挂着灿烂的笑。
青山依旧松翠,薄雾依旧疏朗,故乡的景色山水没有丝毫的减退。我庆幸,感谢故乡在日益加快的步伐中没有丧失了本性,没有迷离于纸醉金迷中,没有被工业的进程损伤了环境。
星星睡了。我站在山的这头,看亮晃晃的明月嵌在山的那头。低头看见的,是脚下的故乡——灯光如渔火般星星点点,车流来往穿梭。
我笑了,为万家灯火通明。
故乡变了,也终归是没变。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