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春色 | 见止园

杨柳枝柔桃花淡,

燕子来时,

斜阳青山外。

白墙青瓦映苍苔,

山村十数人家。

暮云起,

浣女归晚,

数声鸟鸣,

唤得明月出东山。

回到故乡,面对美丽的家乡春色,不禁写下一首小诗。

故乡的春天不知起始于何日。过年后,有一天上山,看桃花已经含苞,柳树已发芽,青草浅浅地冒出绿意,便知春已到了多日。

古人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人对故乡对眷念也不知起于何日,年轻的时候向往山外的世界,向往都市的繁华,对故乡甚至还带有一点逃离。多年后回到家乡才深切觉得家乡的美好。

        人的一生也许就像花果,含苞待放的时候最是天真无邪,盛开的时候炫耀于枝头,变成果实的时候还没有放弃那种傲然自得。只有变成一颗种子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成熟,饱满结实,蕴藏着全部的生命智慧。

        故乡承载了太多的记忆,记得小时上山挖野菜、中草药,采竹笋、蘑菇。桃子、李子成熟的时候爬上枝头,坐在树上吃饱了再下来。蚕豆、土豆、玉米成熟的季节,跟小伙伴一起摘蚕豆、玉米,挖土豆,生点柴火烤来吃。

        那时候不管东家的桃李还是西家的菜蔬,成熟了就摘来吃,父老乡亲对顽童们总是很宽容,看到的时候还会笑笑。

        当然,那时的生活也不全是美好,有时甚至会遇到危险。比如吃生的黄花菜的时候就明显感觉头晕想吐,很不舒服。后来才知道生黄花菜中含有秋水仙碱,吃多了是可以致命的。山上开着一种红色的映山红,我们摘下花来就吃,幸好不是黄色映山红,那也是有毒的。

        夏天,还没学会游泳的时候就跟大孩子去野外的水库游泳,差点淹死。父母当时对小孩几乎是散养,他们出去干活的时候,甚至刚生下来的小宝宝也敢让五六岁的小哥哥带着。记得有一次,我背着一岁多的妹妹在家门前的小路上玩,结果一不小心,两人都摔倒在前面稻田里。稻田田埂足有两米高吧,稻田中有水,幸好没摔晕,自己还能爬起来。我自己为人父母以后更觉得后怕,想不通当时我父母为什么能那么放心让我们疯玩。他们的安全感超强,似乎只要天黑的时候唤一声孩子小名,小孩能回家吃晚饭,就行了。现在想想,当时能活下来也是很不容易的。

        上大学、工作后,跟故乡的联系变得越来越稀少,有时甚至一年都难得回家一趟,即使回去也是住不了几天就匆匆离开。现在想想也是挺惭愧的,父母年纪越来越大,应该常回家看看。

        故乡很小,但故乡又很大,有些人终其一生也许走了很远的路,但其实内心永远不曾走出过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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