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和黄耀明仿佛永远都有一条不可越界和触犯的线。总摸不着,也猜不透。林夕说,这就是边界,看似只差毫厘,却隔着银河。
很多追星的人都深爱着自己的那颗星星,其实心里还是抱有对未来的憧憬,身上也还带着奋斗的冲劲儿,所以才又追又捧。希望他们能代替自己,去实现人生的追求和无法达成的梦想。
林夕很难不把黄耀明当作自己的星星,好像自己所有事都围绕着他在服务。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只是个与他素未平生的泛泛之辈,该有多好。他那么内向的人,也舍得手捧着粉白色满天星,飞奔到见面会与他相拥半刹。只一秒,都会热泪盈眶地望着四面八方,然后在心底默默铭记着这刻。算是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如愿以偿地拥抱过那颗耀眼的星星,此生无憾。
承认吧,之所以那么爱。不过是因为那个人满足了一切你所需要的美好。才不是因为他对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留下了什么,带走了什么。
最近林夕忙着体验生活,不想再写作。他很想走出舒适圈,看一下年近半百的自己还可以做什么。
他知道黄耀明就是他的星星,是一份爱与归属的寄托。说是爱,说是喜欢都太过绝对了。
说是信仰,又太宽泛了。或许,他是他绝望人生中那份唯独可以支撑下去的动力。其实换成谁都可以,只是习惯了是他。
林夕这个人很奇怪,第一眼看到黄耀明的时候,就能分辨得出他是不是同类。黄耀明看起来孤傲得不可一世,但笑着望向林夕的样子,眉眼弯起来温柔得不像话。总能轻易试探到他的边界,像猫爪似避重就轻地扰得人直痒。
黄耀明是情场高手,可林夕不是。
他总清高孤傲地不许任何人踩进他的边界,唯独不屑于才踩入他边界的黄耀明,他却预留了区域范围,满怀期待和深情地等他入内。
不过黄耀明没那么喜欢林夕,碍于不喜欢与喜欢之间。总觉得差点意思,但永远也不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差了点意思。
“什么都愿意为我付出,几乎倾尽所有,拼尽全力去爱。爱得很用力,可我只觉得他好辛苦。”黄耀明对容祖儿说。
“其实你觉得就是没Feel嘛。”容祖儿嗦了口吸管里多放了点冰块的杨梅味气泡水,一语道破真相地总结了。
“果然这种事情还是女人最懂。明白就行了。可惜有的人,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黄耀明一脸无奈,长按一下锁屏键,看了看时间。
“如果夕爷还是说自己喜欢你呢。”
“那我真的没有办法。”
林夕离开了香港,去了巴黎观光散心。那里的空气一年四季都好,每呼吸一口都是阳光的味道。他不知道能逗留驻足多久,只是当一个人寂寞得空虚,一阵一阵袭来时候,能漫步在这座美丽的城市,还能被翘首以盼的温热暖流填满。不至于找不到途径去解脱束缚和宣泄负面。
“Joey,这是我前两个星期写的,送你吧,因为以后可能都不写了。”林夕发了个文件给容祖儿,还是那样一本正经的语气里带了点老友的问候。
“谢谢夕爷。”她随手带了个Emoji表情,显得这场聊天没那么庄严肃穆。
林夕想了很久,来到埃菲尔铁塔下喂鸽子。看到鸽群纷纷落地,大脑却一片空白。只有残存的气息告诉他,喂鸽子挺好的,权当娱乐消遣。他以前喂过,手却被啄伤过。鼓起勇气之后,他松了口气。
“拜拜。”他坚信万物皆有灵,它们也会听到,感受到人世间的一切。
以往他会选择去吃下午茶,可这次没有。他任凭潋滟的阳光掠过自己的头顶,晒得脸通红。他沐浴着明媚,甚至不愿离开半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了很多,以前不敢尝试的东西现在都变得大胆了起来。
难怪王家卫会说人是会变的,今天喜欢凤梨,明天就会喜欢别的。林夕联想到,或许可以试试喜欢别的。或者如果换作是黄耀明想改变,真的可以试试喜欢他。
可惜他应该没想着改变现在的生活,林夕心下一凉。
“其实,我只想改变喜欢你的方式。还没有打算,也没有考虑,不去喜欢你。”他敲打编辑着几个字,速度飞快。
“谢谢你喜欢我。我会努力尝试喜欢你的。”
“好。”
对他来说,有那句话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