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假期的第二天,我们一路向北,越过盘阳大桥,来到河北地界,逆漳河而上,首先进入了前峧后峧。她们就在公路边上,茫茫大山之中,一句“梦里水乡”之词吸引了我们,决定前往一探究竟。
宛如桃花源一般,进入之间,感觉别有天地,两山加一沟的地貌,时而狭窄,时而宽阔,中间却又一条溪水清清浅浅地流动着。后峧人打修河道,美化乡村,栏杆小桥,流水人家,处处都体现了一种精细,一种健美,很是切合梦里水乡的主题,虽有点勉强,却展现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实为振兴乡村之举。
二
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是漳河边上的奥治村,那里有美丽的“赤壁悬流”景观,宣传片美轮美奂,灵动晋豫大地,美翻三省乡亲,是假期人的打卡地。更为重要的是 她是一个古村落,据考证滔滔漳河流经于此,得到了深奥地治理,从此臣服于峡谷之中。而最吸引我的是,三百多年前的乾隆年间,两个姓赵的年轻人离开奥治村,一路东行,翻山越岭,来到了河南省林县东岗后,寻觅了一处林木繁华,燕子密居的场所,居住下来,繁衍生息。他们就是我们的燕科赵氏始祖赵海、赵坚二兄弟,到现在已发到到二十四氏,一千多人,后世遍布燕科、卢寨、河顺、河北岗子窑、山西黎城的规模。这次前来,名为旅游,实为追寻祖先的足迹,溯根求源。
奥治村坐落在漳河右岸的高台之上,大山之下。进村的道路就在漳河岸上,道路狭窄,两辆车需避让谦恭而过,一旁是民居,古老沧桑,一旁是壁立万仞的漳河堤坝,沟底游览汽车勾连片片,帆船点点,水流潺潺,正是旅游兴盛时节。
幽怨的哀乐声声传来,是人家在处理后事。河北梆子,山西的老喔腔,婉转低诉,如幽泉呜咽,沉闷内敛,日暮乡关,夕阳西下,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这小曲一听就明,一听就懂,音乐最懂人心,最入人心,而这次,一下子直击灵魂,触动了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仿佛打通了三督六脉,打开了我的前世今生。
踏着脚下的青石板,顺滑滑光溜溜,心里慰贴得很,像是在逆着时光,和时光老人进行一场深深浅浅的对话。触摸着古老的石壁墙,宛如在触及一段光阴的故事,每一面墙壁都会说话,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她泛着温润的光泽,像温暖的母亲的手,牵着我的小手,带我缓缓而归。
村口的一位大哥,慈祥善谈,乡音可辩,河南的有人来寻亲问祖,受到了本村赵氏宗亲的热情招待,近几年,不断有人前来,赵氏在本村是大家族呢!
“村东赵文孝家卖硝酸磷肥”,一个简单的信息,一下子给了我某种不可言喻的激动,原来进这么近,原来就这么亲,仿佛是电石雷火,照亮了寻寻觅觅,温暖了冷冷清清。想来,赵文孝应属文辈,算来是我的长辈,时空交织变化的三百年,不变的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不变的是家族文化。
“豫晋赵氏一家亲”三百多年间,两地的赵氏后人,在各自的村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两条平行线,并行不悖。随着交通的日益便利,联系的日渐加强,豫地的赵氏热心人开始了一次次寻根访祖之行,赵氏的前世之行才得以重见天日,赵氏的现世联系才日渐紧密。
刘家北院,刘家南院,保存完备,足见昔日辉煌繁盛。能得以如此保存,体现了奥治人尊古爱古的民风,更体现了执政者的情怀。“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而今,古院深深,古物件件,是事件的见证者,更是历史的讲述者,是时光深处的活化石,熠熠生辉,温润如玉。
沿古村缓缓前行,古老的土胚墙人字架与新兴的两层现代民居相依相存,体现出奥治村与奥治人兼容并蓄的博大胸怀。劈山造房的痕迹,垒岸固房的石墙,彰显了奥治人“人定胜天”的生存理念。
阳光暖暖地照着,风儿轻轻地吹着,老人们乐哈哈地聊着,而我心里,在默默地牵着,挂着……
仿佛是记录生命延续的家谱,仿佛是解读生命密码的琴音,绝世古画,天籁之音,铭刻于心,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