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宅变公寓
抗战时期,重庆的捐税多如牛毛,把老百姓逼得吃不上一顿饱饭,而各级官吏却侵吞公款、任意挥霍,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在重庆市郊的一片密林里,又新盖了一座洋楼,里面的陈设豪华至极,全是当时最新式、最时髦的玩艺儿。这是国家银行行长新建的私寓,并且择期就要迁居。
就在他迁居前,突然来了一帮人,扛来了十几捆秫粘,在那私寓正门外的空地上,搭盖了一间秫秸草庵。这草庵又显眼又不雅观,既不相称,又煞风景。
乔迁之日,这位行长开着小车,带着夫人和儿女,兴冲冲地首先来到这里。一下车就瞅见了这座极不入时的秫秸草庵,顿时火得象被谁掘了祖坟一样,当即命令看门人去把那庵主撵走,把草庵拆掉。看门人听了,哭丧着脸说:“我们撵不动,也不敢拆啊!”
那行长一听,气哼哼地呵斥说:“你们的眼睛都瞎了?为什么让他在这地方盖?你们平日的威风都上哪儿去了?快把那人赶出来,打!房子点上火,烧!”看门人吓得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下倒把行长弄愣了神:“他是谁? 竟这么厉害,打也打不得,烧也烧不了,撵也撵不走,我今天倒要见识见识!”
还没等着门人答话,从秫秸庵里钻出了一个彪形魁伟的关东大汉,出草庵便朝那行长拱手致意:“不知行长驾到,有失远迎,恕罪忽罪。”行长一见此人,顿时矮了半截,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这会竞象张天师被娘打——没咒念了。原来,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冯玉祥将军。
“怎么,能否屈尊到茅舍小叙片刻?”那行长知道冯玉祥是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无论如何也是得罪不得的,只好夹起尾巴毕恭毕敬地还了一个大礼,跟着冯玉祥进了秫秸庵。
两人在草铺上坐定,那行长自恃靠着蒋介石的小舅子宋子文的杆儿,话里就不免带有三分讥讽:“不知副委员长几时来的雅兴,竟在这秫枯庵里当起隐士来了?”
“唔,不不,我哪里想当什么隐士……”说到这里,冯玉祥故意压低了声音,“如今人人都说政府黑暗昏庸,官吏腐化,有人还联合外国记者,说明天就要到这里来采访呢!”冯玉祥瞅了一眼身子乱抖的大行长,知道击中了他的痛处,便把话拐了回来,“你想,我是副委员长,挣的钱比你们都多吧,可却在这草庵里住着,那么照此类推,说明你们住的就更槽了。明天我就是要当着记者的面,把这个问题讲清楚,以正视听。请问,行长先生到此有何贵干呢?”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行长当着冯玉祥的面,哪敢说实话?便连忙改口说道:“这是为美国朋友新盖的一所公寓,受宋部长的委托,先来看看是不是合适,以便增进传统的中美友谊。”
“好!”冯玉祥一看是时候了,就“刷”站了起来,“国难当头,象宋部长和你还这样处处为国家利益着想、事必躬亲的精神,确实难得。从今天起,敢有人再说你半句闲话,我冯玉祥首先堵上他的嘴。明天,我要特别向记者说明这一点。”
行长见自己精心设置的私宅,即刻变成了公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好自认倒霉,悻悻地坐车走了。
送婚礼
第一次北伐战争结束后,深得蒋介石宠信的南京市长刘纪文,举行隆重的婚礼,请帖象雪片一样飞到了那些军政要员、达官贵人府上。刘纪文想:军政部长冯玉祥一定要请到,这样自己脸上就会更添光彩。因此,就把冯玉祥列为邀请的第一号上宾。
结婚那天,刘纪文公馆里,宾客如云,礼品成山。客人来了不少,却不见第一号上宾冯玉祥大驾光临。这伙人左等右盼,急得心如火燎,正要派人去催,只见冯玉祥的秘书来了。他首先代表冯玉祥向刘纪文道贺,接着把一只用红布包着的木盒子郑重其事地交给执事官,说:“这是冯部长的贺礼。”执事官急忙接过盒子,讨好地对刘纪文说:“是不是把冯部长的这份礼物打开,让在座诸君饱饱眼福?”那些趋炎附势的宾客们一听,立即跟着嚷嚷,争着要看。刘纪文自然更想借机炫耀自己的身价,便把手一扬,说:“打开看吧,只是当心,别把礼物弄坏了,这可是冯部长给的面子呀!”说完,满脸露出得意的神色,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朝天喷出一串烟圈。
执事官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忽然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只听“扑笃”一声,木盒掉在地上,从里面飞出了一叠带着墨迹的纸张。众宾客一见,都争着拾起来看,顿时,个个都变成了木头人。
执事官赶忙从别人手里要过一张,战战兢兢地呈给刘纪文。刘纪文抓过去一看,顿时脸色发紫,雍倒在沙发上。原来,盒里装的全是南京市民控告刘纪文贪赃枉法、欺压百姓的状子。冯玉祥的贺礼,真是绝妙无比!
六更鼓
有一天,蒋介石为了巴结讨好美国特使,一早就在南京总统府内大宴宾客。冯玉祥看不惯这一套,他闷坐了一会,就悄悄起身走出了总统府。
冯玉祥等到几个更夫报完了五更,准备回家时,就把他们喊了过来,好言好语地对他们说:“请你们再回总统府,把你们的更鼓架起来,打一通鼓,喊一阵‘六更啦’。喊一次五元钱,喊的次数越多,钱也越多,你们商量一下,愿不愿意干?”
几个更夫听了,以为那些大使,谁不愿去呢!于是,几个更夫就跟着冯玉祥又进了总统府。
这时,宴会厅里笑声阵阵,那些宾客们正吃到兴头上,忽听“咚咚咚咚”一阵鼓响,接着便是“六更啦”、“六更啦”的喊声,往下又是一阵乱鼓,又是一阵喊声,谁也猜不透在耍什么把戏。
蒋介石和美国特使听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站了起来,探着身子朝外张望。蒋介石正想派人去问问情况,只见冯玉祥迈步进来。蒋介石见了冯玉祥,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猜想一定是冯玉祥指使人干的,就拉长了脸说:“焕章兄,外面更夫吵吵闹闹的,是什么意思?”
冯玉祥环顾宾客,笑笑说:“夜长了,该增加更次呀!你看,如今抗日无心,内战频繁,官吏花天酒地,百姓水深火热,中华民国,已蜕变为中华“官’国了。所以我请来更夫,为的是想让诸君都知道,我们的国家已经没有天亮的时候,因而白天还有更声!”
这时,蒋介石的脸就象被鞋底子打了一样,青一阵,红一阵。他连美国特使也不陪了,站起身来,悻悻地走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就这样被冯玉祥请来的更夫罢掉了。
官们大概是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吃腻了,想借此消遣消遣。他们想:反正能挣到钱,好拿回去养家糊口,有这等好差使,谁不愿去呢!于是,几个更夫就跟着冯玉祥又进了总统府。
这时,宴会厅里笑声阵阵,那些宾客们正吃到兴头上,忽听“咚咚咚咚”一阵鼓响,接着便是“六更啦”、“六更啦”的喊声,往下又是一阵乱鼓,又是一阵喊声,谁也猜不透在耍什么把戏。
蒋介石和美国特使听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都站了起来,探着身子朝外张望。蒋介石正想派人去问问情况,只见冯玉祥迈步进来。蒋介石见了冯玉祥,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猜想一定是冯玉祥指使人干的,就拉长了脸说:“焕章兄,外面更夫吵吵闹闹的,是什么意思?”
冯玉祥环顾宾客,笑笑说:“夜长了,该增加更次呀!你看,如今抗日无心,内战频繁,官吏花天酒地,百姓水深火热,中华民国,已蜕变为中华“官’国了。所以我请来更夫,为的是想让诸君都知道,我们的国家已经没有天亮的时候,因而白天还有更声!”
这时,蒋介石的脸就象被鞋底子打了一样,青一阵,红一阵。他连美国特使也不陪了,站起身来,悻悻地走了。一场盛大的宴会,就这样被冯玉祥请来的更夫罢掉了。